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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禎也沒想打壓陳恪,他接受陳恪的明謀,清楚當前的朝局。
範泰等人勢力強大,絕對不會讓他輕易掌權,他們清楚一件事,當他掌權時就是他們失勢之時。
李禎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與劉太后發生矛盾,劉太后對範泰等人已經失望了,他如與太后發生矛盾,一定會讓太后不得不重新依靠範泰他們。
這時就是比耐心的時候,陳恪說的清楚,而自己有這份耐心。
於是李禎絕對服從劉太后的決定,按她的意思批寫奏摺,並下旨承旨司,成立辯經領導小組,由太學院山長鬍緩、國子監祭酒李仲文、直秘閣學士蘇林組織辯經活動。
這會功夫李禎很忙,而在鶴翔書院附近的茶樓裡,張出塵正與諸女喝茶聊天。
薛媛快言快語,“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陳恪的講學十分在理,‘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書裡寫的也不一定正確,可問題就在相信誰?”
張出塵回道:“陳恪所言的意思是,合乎常理的內容就要相信它,不合乎常理的則要求證它,事出反常必有妖,此話十分經典。”
謝清隨後說道:“‘你看到的是他們想讓你看的東西’,這話也十分經典。”
李漱玉則道:“他是想讓學生帶著冷靜的心態看書學習,而不要人云亦云。”
四個女人都說話了,而林韻寧卻一言不發。
張出塵看看她、輕聲問道:“韻寧妹妹可有什麼想法?”
聽她問話,林韻寧輕吸一口氣緩緩回道:“他絞盡腦汁想問題,也想讓別人跟著絞盡腦汁想問題。”
聽她說出這話,張出塵笑道:“韻寧妹妹比較瞭解他。”
她知道兩人的關係,故有此言,而薛媛、謝清和李漱玉卻詫異的看向張出塵,不知她為何這麼說?
可林韻寧卻不接受這句話,正要反唇相譏,卻見嬋兒推門進來,這張圓臉露出氣鼓鼓的神態,顯得更圓了。
見她這副表情,薛媛好奇地問道:“嬋兒、是何訊息讓你氣成這樣?”
嬋兒氣鼓鼓地回道:“這傢伙就是一個無賴,竟跟那些學子說什麼‘屁股決定腦袋、利益決定立場,縱名家大儒亦是如此。’”
聽她說出這個訊息,正在喝茶的李漱玉忍不住一口茶水噴在地上,隨即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而其他幾女卻是面面相覷,她們終於知道陳恪為何頓一下了,他若當著她們的面說這話,一個“登徒子”的壞名聲是跑不掉了。
這句話挺粗俗,可她們想來想去也沒覺得其中有什麼問題,這句話太形象了。
急性子的薛媛張張嘴、又張張嘴,然後閉上嘴,最後終於忍不住說出口,“這傢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嗎?”
她好奇極了,陳恪在一堂課上竟說出三句十分經典的話,話一出口就讓人無法忘懷。
而張出塵輕嘆一聲說道:“這句話就是讓學子們如何評判他人言論的標準,縱太史公也無法做到絕對公正!”
“是啊...”謝清跟著嘆道:“太史公鄙視衛霍而抬高李廣,可其內容卻沒有實質戰功的支撐,後人不察,一味盲目追捧,實是浮於表面的學識啊!”
這時李漱玉卻沒說話,好似在沉思什麼。
而林韻寧則輕輕抿抿嘴,她很生氣可不想貶低陳恪,不管怎麼說兩人的婚約還未解除。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以自我為中心,當確定某人與自己具有某種關係時,就在心裡升起一種特殊的感覺。
就像林韻寧,晚上就敢推開陳恪居室的房門讓他出來,就因為陳恪是她的未婚夫。
她不喜歡父母之命的婚約,但面對未婚夫卻省了許多接觸的必要環節,兩人並不熟悉她也敢那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