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混蛋,我活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從小就這樣了,我一直都是這樣。”徐忱輕哼一聲,聲音越來越小,沉了又沉,“像我這種人,做什麼都不配,在你眼裡,我也只是替代品不是嗎?”
替代品。
溫俞沒話說。
他們之間,不就是因為那個人才開始的嗎?如果不是這樣,那還能有什麼原因?
她沉默了很久,手腕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徐忱握住,她的胳膊不自覺地發抖。差距大到她的這個動作,他牽了會兒又自己鬆開,表情像是在笑:“所以呢?”
溫俞抬眸,那些不滿的情緒充斥著大腦,她的委屈和所有難過,在此刻全部傾瀉。
忽地起了風,冬夜裡雪花被風捲起,四處飄落,在舊樓暗黃的燈光下朦朧蕭瑟,落在了兩人的烏髮上。
風吹動著樹枝,寒風呼嘯,吹得人臉生疼,哭過後,面板像是要裂開般。
徐忱默了很久,終於才開口。
“姐姐這是,怕我了?”
溫俞覺得不可理喻,這麼多事情堆在一起,他從來都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她不想再糾纏,往後倒退了兩步,轉身離開。
這是從遇見溫俞開始他最怕的時刻,可最終還是發生了。從小就是這樣的結局,他早該明白的。
看著溫俞離開的背影,他低垂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邊的人也被這一幕驚到了。
趙崇明過來拍了拍徐忱的肩膀,他不知道徐忱這麼在意那個女生,一開始他以為徐忱只是隨便玩玩,卻沒想到竟到了這地步。
“你行嗎?”趙崇明問他。
“我挺喜歡她的,對吧?”
徐忱的語氣帶了太多的不確定,如果他喜歡,怎麼溫俞就是看不出來。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溫俞喜歡他。
他學不會,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可他卻把她推得離自己更遠。
趙崇明看不下去:“要不就算了吧。”
徐忱還看著溫俞離開的那個方向,許久沒有說話。
趙崇明想擋在徐忱的面前,卻在看到他雙眼徹底怔住。
他的雙眼泛著血絲,有水珠閃著細碎的光,從他的雙頰滑落下來。
他還是沒撐住。
哭了。
趙崇明還在愣神,聽見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我不想算了。”
他一點也不想。
就算是無休止地糾纏,
他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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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溫俞從來都不是在班裡,不是溫俞回國後,而是四年前的夏天,那個在別人眼裡可能不怎麼重要的傍晚。
是十三歲那年的暑假。
他放學回家的路上遇上了高年級在欺負班長,就和人動了手,不小心劃破了臉頰。他又怕林舒教訓不敢回家,一個人在街上瞎逛,就在這時候遇到了溫俞。
她是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出現的,那天下午驕陽已落,只有灑在天邊的淡淡餘暉。
天光照在白色連衣裙上,泛著橘黃色的微光,像是在灰色的磚牆縫隙中生出的花,能夠將他的陰霾驅散,也足以照亮他的陰暗。
溫俞走過來,從口袋裡拿出小熊創可貼,遞到他的手邊,彎起唇角笑得柔和:“小孩,你受傷了,這個ok繃給你。”
那時他很防備,靠著牆邊不肯接受,別過臉倔強的像個慪氣的小姑娘,臉也漲得通紅。
溫俞也不惱,撕開了創可貼,直接貼在了他的臉上。她仔細幫他貼上,動作很慢又靠的極近,眼裡因為有光,棕色的瞳眸泛著溫柔的光澤。
那樣的眼神,許多不好的事瞬間變得明朗起來,好像沒什麼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