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娜沒有被逗笑,紅腫的眼睛無助的看向雷諾,又轉頭看向單久。
“你要是嫌人多,我就去一邊待著。”單久站起來,拖著雷諾坐在莫瑞娜身邊,“你跟他聊就好。”
莫瑞娜低頭,手指緊握,指尖相互糾纏。
雷諾拍拍她的肩,對他比劃了一個手勢,莫瑞娜搖頭。
雷諾猶豫,對她做出另一個手語,莫瑞娜的眼淚瞬間掉得更厲害了,她彎曲著後背,手臂放在大腿上,埋頭痛苦。
怎麼了?
單久看不懂手語,縮在角落看著他們,見雷諾抽空扭頭看向自己,立刻用眼神示意,問他情況如何。
雷諾搖搖頭,示意單久保持安靜。
老老實實呆在角落,突然感覺褲腳被扯了扯,低頭看去,是自家萌貨。
小傢伙感受到氣氛不對勁,不敢四處亂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投奔對自己最好的單久。
“咕嘰……”
“噓。”
單久對它豎起一根手指,黃毛立刻老老實實閉上噤聲,腦袋頂的呆毛似乎受到了屋內低氣壓的影響,無精打采的垂下。
嘆氣,彎腰把它抱進懷裡,單久看了看阿芙拉緊閉的房門,又看向一直耐心和莫瑞娜進行手語的雷諾,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突然,雷諾拍拍莫瑞娜的肩膀,起身向單久走來。
單久立刻挺直腰桿,連他懷裡的黃毛都下意識的正襟危坐,單久問,“怎麼樣了?”
“不好。”雷諾輕聲說,“應該是她的哥哥,戰亡了。”
單久一愣,眼神暗了暗,低頭,沒有說話。
雷諾又說,“我去準備午餐,你看看能不能把阿芙拉叫出來。”頓了頓,“我想,她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
單久點頭,走到阿芙拉門前,敲門,沒有回應。
湊近,把耳朵貼在門上,裡面安安靜靜,沒有一點聲響。單久眉間糾結,叫了幾聲阿芙拉的名字,仍舊沒有得到回應。
怎麼辦?
單久對著雷諾對口型。
雷諾對他招招手,讓單久過來,摸摸他的頭髮,“先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伸手抓住雷諾的手,握了握,“好。”
然而,直到中午的飯菜都涼透了,阿芙拉還是沒有走出房門。
莫瑞娜已經冷靜了下來,通紅著眼睛擔憂的看向那道鎖上的房門,根本吃不下飯。被單久硬逼著往胃裡塞了點東西,就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動彈了。
單久拍拍雷諾的手臂,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雷諾暗金的眸子微垂,末了,閃過一絲微亮的光。
“好。”雷諾這麼回答單久,順便,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
阿芙拉坐在床沿,腿上散放著信件裡寄來的東西。一張字型精美,印刷整齊的陣亡通知書,一封落筆沉重,不長不短的遺書,還有一張邊角都磨損捲曲的老舊照片,沾染了不少髒汙。
照片上,一個表情刻板的女人,站在一個稚氣未若的少年身邊,雙手輕握在少年的左右肩膀上。
阿芙拉都快不記得她什麼時候照過這張照片了,現在想起來,是在他大兒子剛成年的時候,那是他吵著鬧著非要一張自己和他的單獨合照,沒有弟弟和妹妹。
阿芙拉的丈夫在莫瑞娜出生後沒一年就去世了,她一個人把幾個孩子拉扯成人,生活壓力讓她變得尖酸刻薄,她失去笑容,整日愁眉苦臉,對自己的孩子也耐心缺失。
手指輕輕撫摸過照片上大兒子的臉,他笑得爽朗又幹淨。她不由得想起當初,他的兒子們選擇走上戰場時,他們對她說,母親,我們會成為你的驕傲,我們為了自由而戰。
對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