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失控的亡命之徒。
局勢節節敗退,現在他們已經失去制高點,不得不向後撤退。
這片陡峭地段之後,是萊德帝國的重要城市樞紐之一,反聯盟軍將其攻下後,對萊德帝國產生極大負面影響。
萊德帝國試圖重新奪回這座樞紐,城市正面被反聯盟軍重兵把守,他們只能嘗試從最危險,卻也是直線距離最短的位置強攻。
只要攻下這個山頭,下山就能直接進入城市內部。
單久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那麼多屍體,他從起初的恐怖,到麻木的跨過,不,更多時候,他是踩過屍體。
他不得不和一群不認識的人衝鋒陷陣,以命相拼。
看著素未謀面的戰友一個個倒在面前。
獸人世界的戰爭同樣殘酷。衝鋒前陣的往往是擁有堅硬甲殼的獸人,戰場上,除非是近距離,否則人形往往比獸型更利於作戰。
畢竟,讓一頭野獸的粗爪子去控制槍支,實在是強人所難。
在熱兵器時代,槍支彈藥才是戰爭的主導者。
而且……被子彈射中的感覺比想象中更痛。
“單久!”
迦亞的吼聲在耳邊炸開,單久的視線被冷汗模糊,他只能隱約看見迦亞高大的身軀撲向自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勒住腰部。單久被迦亞抱住向前猛衝了幾步,最後撲倒在地。後背砸向地板,側腰的傷口被擠壓出更多的血液,單久的五臟六腑幾乎被迦亞沉重的身軀給擠壓出身體。
轟隆!
炮彈在身後炸開,石子灰塵飛揚。
嗡——
兩人耳朵發出嗚鳴,頭昏腦脹,暈頭轉向。
隔了好久,迦亞才緩慢的拖著高大的身軀,從單久身上挪開。
抬手,輕拍單久髒兮兮的臉,“小單久,清醒了沒?”
單久的被震得暈暈乎乎,目光呆滯又渙散,半天,才勉強在迦亞臉上聚焦,突然,他嘶了一聲,一巴掌拍開迦亞的大臉,“你的左手,從我腰上挪開!”
“流血了,我得替你捂著。”
單久翻了個白眼,“你捂著有屁用,拿開,痛死我了。”
“我們需要離開這裡。”迦亞看向單久腰部的傷口,血液已經將衣服染溼,迦亞嘴唇有些發抖,他覺得腦袋裡只剩下一團漿糊,“小單久,摟住我的肩。”
迦亞猛的抱起單久,逃離戰火交加的危險地帶。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子彈從耳邊擦過,射進腳邊的土地,迦亞不顧一切抱著單久遠離戰火。
直到迦亞筋疲力盡,躲到了相對隱蔽的位置,兩人氣喘吁吁的躺下。一個是累的,一個是嚇的。
單久側頭,離他躺下的位置不遠處,橫著一具尚未閤眼的屍體,身體尚未涼透。視線從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上挪開,單久艱難的撥出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迦亞嘆氣。
單久看著顫顫巍巍從領口鑽出來的黃毛,它剛才差點就被壓扁了,嘆氣,“躺著吧。”
“單久,你需要救護兵。”
單久嗤笑,“這種時候,誰有心情冒死來救你啊,躲都躲不及。”
迦亞呡起嘴唇,盯著單久滿是冷汗的臉。
單久朝他微笑,“沒事的,不嚴重。”
……
“小單久,我們真的要繼續躺在這裡?”
“嗯。”
“小單久,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