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進了地磚,枝條像鑽頭,在厚厚的大理石上鑽進鑽出,目測足有七八十米,已經變成了紫紅色,像吸飽了血的水蛭。
宣璣展開翅膀飛到半空,以防腳下踩到“雷”,艱難地從情緒裡掙扎出來:“怎麼回事?”
盛靈淵一偏頭:“不知道……小點聲,我沒聾。”
“沒完沒了了,”宣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怎麼大怪打完還有小怪,就不能先讓我浪一會嗎!”
宣璣話沒說完,忽然頓住,盛靈淵冰冷的手捧起了他的臉,拇指緩緩地蹭過他的眼角,手不重,卻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按得宣璣一陣酸澀,眼淚差點下來。
“別裝了,”盛靈淵輕輕地嘆了口氣,“不想笑就不要笑,等出去,我想……”
他還沒說完想幹什麼,就自動消了音,因為正這時候,
肖徵剛說完, 就聽車聲逼近, 一輛帶著異控局標誌的公車開過來, 車窗落下,黃局探出頭來,朝肖徵招招手:“跟我走。”
“特殊羈押所。”肖徵上車以後, 聽黃局長吩咐司機,說完,他又轉頭對肖徵說, “剛才那邊的同事給我打電話, 老局長出事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肖徵心裡一緊:“什麼情況?”
“還不知道, ”黃局搖搖頭,“晚上熄燈時候還好好的, 值班工作人員半夜起夜,無意看了一眼監控, 發現他從床上滾下來了,渾身不明原因抽搐,現在送急救了。”
說話間, 一道閃電落下, 照亮了黃局的臉,氣溫本來就低,此時已經降到冰點以下,大雨變成了凍雨和雪片,行車視野極差。
車上的對講機裡有現場外勤在隨時彙報情況, 黃局沉默地聽了片刻,對肖徵說:“我懷疑老局長跟大樓出的事有關。”
肖徵:“黃局,我不明白,我們局一直是政府的公共事務部門,連您都是上級派來……”
“對,我們是公共事務部門,最近幾十年才成立的,為了監控全國範圍內的異常能量反應,類似的機構全世界各國都有。”黃局說,“但我們跟天文臺不一樣,工作性質決定,我們是有‘歷史’的,有歷史,也就有歷史遺留問題——咱們的機構雖然是新的,但出於成本考慮,總局選址、以及附帶的各種防護法陣,都是在‘前身’的基礎上改建擴建的。我們的前身不是傳說中的‘清平司’,這你應該猜得到,否則有玉婆婆在,也輪不到我一個普通人當總局負責人。”
肖徵一愣,有些“特能”壽命很長,這麼算,確實比異控局的年紀還大。
“七百年前,裁撤清平司後,異常能量活動越來越微弱,直到近代……二戰前後,特能人口出生率重新上升,相關事件頻發,這才變成一個問題。解放前,特能沒有統一組織,就像舊時候的江湖門派一樣。那會民間有很多特能小團體,有些為了名利,也有些是為了道義,總之,出了事情,誰碰上誰管。當時各方勢力的格局,就跟你在蓬萊會議上碰見的差不多,除了一幫在永安西郊活動的特能,他們不像其他人一樣有‘門派’,自稱叫‘互助會’。”
“互助會的名字聽著挺新潮,但其實歷史不比別的門派短。裡面的人當時從事各行各業的都有,特點是都沒有門派傳承,特能幾乎都是後天意外覺醒的,他們抱團,互相幫助剛覺醒特能的人適應新生活。也因為都是普通人出身,所以做事風格也更像普通人,更願意為普通人考慮,觀念也更開放。”
“剛開始政府決定成立異控局的時候,是想把各處的民間高人們都請來,但……玉婆婆他們那些人你也知道,人家壓根就看不起普通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呼風喚雨,也不樂意受那麼多規矩束縛……再加上咱們這給的待遇也就那麼回事,所以都推脫不肯來,只有永安西郊的這一支人響應組織號召,於是成了異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