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但凡有條活路,我也不必拼個魚死網破,也要給自己討個說法!”
眾人見四皇子這副執拗的樣子,互相交換個眼色,都在猜測誰動了手。按理說這位皇子一向跟個隱形人似的,從不冒頭,也從不站隊,就更不會攪和到皇子們的事非中去了,每逢宮宴遇見也都是孤伶伶獨坐,連工部那幫人敷衍都能忍氣吞聲全盤受了,是個不惹事的主兒,到底是誰把老實人逼到了絕境?
經淮是維*穩的一把好手,執意要勸四皇子“冷靜冷靜,切勿鬧大”等語,正勸說著,左相翁閒鶴下了轎子,見他又在和稀泥,不由冷笑:“左相大人好勤快,大清早起來就開始和泥。”
“右相大人好大的火氣,這是哪位門生又惹事了?”
兩人是老對頭,政見不合多年,翁閒鶴銳意進取,而經淮卻是保守派,兩人沒事兒也要互損幾句,對一件事情的看法更是南轅北轍。
還沒爭執出個結果,宮門已經開啟。
文臣武將排好隊進宮,元鑑也跟著入宮,卻在朝堂外候著,估摸著裡面的叩拜差不多了,便直奔登聞鼓。
南齊皇帝元禹剛剛上朝,就聽到登聞鼓響,威嚴的目光掃過下方臣子:“眾位愛卿,外面是怎麼回事?”
經淮出列,帶著年長者對於中二病少年的不認同:“可能是四皇子殿下,方才進宮之時,見到四殿下在宮門口候著。”
皇帝的眉頭皺了起來:“老四?”這個兒子的模樣他甚至都有點模糊,平日見不到面,逢年過節的宮宴上也不見他湊過來說幾句好話,都是低著頭例行祝語,印象之中是個畏手畏腳的性子,怎敢有膽子敲登聞鼓?
“帶四皇子上來。”
既有皇帝發話,殿前武士很快帶了元鑑上殿。但見他走路都有些不靈便,上得殿來,一頭砸在金殿上,便放聲大哭:“父皇,兒臣活不下去了!”
他這舉動驚到了皇帝,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痛哭,況且還鬧到了金殿上:“你抬起頭來,告訴朕發生了何事?”
四皇子抬起頭,皇帝元禹都不由的驚呆了:“誰把你打成了這樣?”
元鑑臉上的傷經過一夜的休息,外加唐瑛刻意“修飾”,又阻止了小黃門上藥,瞧起來更嚴重了。
他垂淚道:“兒臣昨日去買書,在書坊外面遇見桓延波,他攔著兒臣取笑,兒臣與他爭執了幾句,他便帶著家丁將兒臣拖到了巷子裡,騎在兒臣身上暴揍兒臣,後來幸得一名乞丐相救,兒臣才脫離了困境。”
群臣頓時小聲議論起來,也有知道長公主之子跋扈的,不過陛下一向信任自己這位長姐,又憐她守寡不易,膝下又只有一棵獨苗,故而都有些同情四皇子。
——說不得這頓打要白挨。
四皇子語聲轉為高亢絕望,響徹殿中:“兒臣昨夜左思右想,只覺得自己雖為一介皇子,卻被臣子隨意欺辱,本欲自行了結性命,卻怕到頭來父皇不知真相,還當兒臣做了什麼錯事才畏罪自盡。今日兒臣親來向父皇告別,此生忝為皇子,卻丟了皇室的臉面,不配為皇子。”他再三叩首:“兒臣在此恭祝父皇福壽安康,江山永固!”
他話音剛落,便猛然起身向著盤龍柱衝了過去,竟是要絕然的一頭撞死在金殿上。
眾臣驚撥出聲,離柱子近的臣子已經撲了過去,抱胳膊的抱胳膊,攔腰的攔腰,抱腿的抱腿,總算及時拖住了尋死的四皇子,縱然如此,他額頭已經撞出了血,血跡蜿蜒流了下來,糊住了他那張青紫交錯幾乎快要不辨面目的臉孔,令人觸目驚心。
翁閒鶴老胳膊老腿,受此驚嚇鬆開了四皇子的一條腿坐到了金磚上,戶部尚書房建安扶著四皇子順勢靠到了他身上,其餘靠的近的臣子們都湊過去,就連南齊皇帝都從龍座上趕了下來,過來瞧元鑑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