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湘王是個成大事的, 將萬皇貴妃的屍首輕放在原處,提起長劍一步步向著床上的南齊帝走了過去,他帶來的護衛們先一步提劍將甘峻圍住, 卻是逼他出手的意思。
甘峻的忠心毋庸置疑, 自從進了暗衛的第一天就開始被洗腦,視皇帝為神明一般的存在,不但全無半點違逆之意,便是為南齊帝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你們想做什麼?”
甘峻的質問沒能引來半點惶恐, 反而讓湘王手下的一名侍衛勸他:“大人何必如此固執,效忠我家殿下豈不正好?”
“休想!”隨著他的拒絕,湘王手下的人終於出手,甘峻不得不迎擊,卻還妄想分神去保護南齊帝,無奈這幫人將他圍在當中,不住移動戰圈,也逼迫著他離南齊帝越來越遠,只能眼睜睜看著湘王提劍走近了南齊帝的床。
而之前挾持萬皇貴妃而來的暗衛們急忙揮劍來救甘峻,兩方纏鬥在了一處。
唐瑛不緊不慢跟在湘王身後也站在南齊帝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人間帝王衰老的容顏,欣賞他傷心痛苦恐懼的表情:“陛下沒想到也會有今日吧?”
南齊帝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居高臨下的親生兒子與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女,恨不得將二人碎屍萬段:“你們……你們……”
大長公主避過殿內已經打瘋了的人群也走了過來,站在他的床頭向南齊帝送去最後一點臨終關懷:“阿弟,阿姐來送你最後一程,你去了下面見到我的延兒可別再嚇唬他。若不是你非要逼他出京,他能橫死在外面?”
南齊帝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目睹自己眾叛親離的一天,一口氣噎在喉嚨口,憋的他老臉紫紅,他試圖掙扎著爬起來,可是半邊身子早就不聽使喚,另外那半邊身子好像也由不得自己,服侍他的內監們都嚇的瑟瑟發抖,恨不得藏起來,哪裡敢頂著二皇子殺人的目光往前湊。
“逆子!逆子!”
他艱難的吐出一串粗重的罵聲,緊跟著頭頂高懸的刀尖刺了下來,正正刺中他的胸膛,執劍的人面目猙獰,彷彿含著無盡的怨恨:“都是你!偏寵皇孫!同樣是兒子,卻拿我當猴耍!”
南齊帝不可置信的目光緩緩從持劍的人面上下移了下來,移至那劍身還帶著血跡的寒刃之上,還聽到旁邊看戲的小丫頭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呸!我父兄為國為民,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還有我白城兩萬青壯兒郎,都是慷慨君子,死在你們這樣齷齪的算計之下,真是不值!”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一向偏疼元奕嗎?那就去地下陪你的好皇孫吧!”湘王面上浮起癲狂之色——這輩子雖然略有曲折,過程不同,但到底他誅殺了皇帝與皇太孫,很快便能登頂大位。
南齊帝在兒子的癲狂與唐瑛的唾罵聲中,不甘不願的閉上了眼睛,結束了漫長而跌宕的帝王之路,終於臥倒在路的盡頭。
在湘王最得意之時,他後背忽然傳來巨痛,彷彿被兵器刺中,他愕然轉身,才發現大長公主不知何時握著一把匕首,想來那便是刺中他的兇器。
“姑母——”他不解開口。
元蘅一臉怨恨,終於能夠與他坦誠相對:“你殺了我的延兒!殺了我的延兒,卻還哄著我為你鋪路……”百忍成鋼,每次見到元閬一臉真誠的關懷她的衣食起居,她都打心眼裡覺得噁心——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
元閬輕笑,渾不在意:“哦,原來姑母知道了啊?”全然沒有被揭發的窘迫與羞愧,反而理直氣壯:“他不過是個廢物,明明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卻偏偏是個酒囊飯袋,一無是處,還不如早點去死!”
“我要殺了你!”元蘅尖叫一聲,撲上去刺元閬,卻反而被他刀劍捅穿。
他終於在大長公主面前卸下了面具:“愚不可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