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裸的算計。
唐瑛趁勝追擊:“所以殿下娶妃,看重的不是本人,而是未來王妃的出身背景嗎?”她輕輕一笑:“可惜我父兄皆亡,無人撐腰,族中兄弟亦未出仕,又不是那人體弱多病,需要殿下悉心照顧!”她一字一頓:“更沒有與殿下一、路、同、行、的情誼!”
她毫不客氣的下了結論:“殿下與我,無義無利,臣女想不明白殿下有何必要結這門親,還請殿下為臣女解惑。”
元閬此人,外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稱頌,應變能力自也不差,此刻再否認已無濟於事,他便咬死了一條:“本王當初求親,就是敬仰唐家一門忠烈,雖然後來發現自己也是被人矇騙,可是想要照顧唐小姐,誠心求娶唐小姐的心意卻作不得假,唐小姐不能這樣冤枉本王,好似本王唯利是圖,這可太傷本王的心了!”他辯解不過,索性直接打感情牌。
唐瑛自有應對:“歷來求親,也要看女方的意思。臣女父親雖然已逝,可他老人家生前卻為臣女訂下了親事。臣女與未來夫郎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生死相許。”她話鋒一轉:“陛下不知內中情由便下旨,不過聖旨裡所說的殿下要娶的女子也不是臣女,正好她也姓唐,又與殿下一往情深,只要她別頂著我的名義出嫁,臣女很樂意送上一份厚禮!”
殿外廊下的傅琛頭一次從她嘴裡聽到“未來夫郎”四個字,心中百味陳雜,簡直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又聽她說“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生死相許”,既酸又澀,彷彿生吞硬嚼了未成熟的青果子,還帶著說不出的苦味,苦的人心疼。
元閬兩世頭一回聽說唐瑛的“未來夫郎”,當下更是不信:“小姐不願意嫁本王,便編了這麼個人出來糊弄本王,本王不信!你且說說,那人是誰?”
唐瑛端端正正跪好,不再與他糾纏,而是面向南齊帝與萬皇貴妃,鄭重向二人磕了個頭,揚聲道:“我夫君俞安,乃是俞萬清大將軍的兒子。他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情義深厚,非我不娶,我亦非他不嫁!兩家父親早已定了鴛盟,只等戰後……”她眼圈泛紅,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兩家父親早有言在先,直等戰後便為我二人完婚!”
“俞萬清的兒子……他不是死了嗎?”元閬面色灰敗,失聲道。
他不是傻子,唐瑛此刻所說真假,一聽便知。
唐瑛揚聲質問:“我夫郎少年英雄,鐵骨錚錚,不懼生死,不知道遠勝世間多少兒郎!就算是他已為國盡忠,難道我就能因此做那水性揚花,朝三暮四之人?臣女請問陛下,臣女父孝夫孝在身,難道真要臣女嫁給二殿下?”
殿外的傅琛整個人都泡在了冰湖裡,只覺得從裡到外冰了個透——原來她從不曾有一刻忘記俞安,且以未亡人自居?
殿內,眾人靜默無言。
南齊帝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少女,她腰背直如松柏,眉目之間剛烈之意盡顯,猶如寶劍鋒出,一剎那竟讓人不忍直視,逼迫她遵從賜婚的旨意,就是折墮了她那一身忠勇之氣,他久已堅硬的心竟生出了不忍。
二皇子徹底敗下陣來,啞口無言。
她這次倒是沒耍賴,可是她拿大義來壓他。
南齊帝溫聲道:“這件事情是朕的失誤,不該在沒有問清楚的情況之下就貿然下旨賜婚,朕收回賜婚聖旨。你父與俞家都是忠烈滿門,是朕的國之柱石,朕失之已然心痛,原想著好生照料忠臣之後,怎料弄出這等誤會,你別放在心上,快快起來坐著回話。”
有宮人過來扶她,唐瑛就勢起身,規規矩矩坐好:“多謝陛下。此事原也不是陛下的失誤。”不是陛下的失誤,便是別人的失誤,至於這個失誤的人是誰,不言自明。
二皇子的算計落了個空,而且他心裡很清楚,經此一事,恐怕再難娶到唐瑛。
他不明白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