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卻半點也感受不到。
深夜的垂虹殿燃著薰香,帳幔低垂,四角籠著火盆,溫暖如春,大長公主卻忽然從夢中驚醒,大叫了一聲:“延兒——”
小榻上守夜的芸娘被驚醒,忙披衣過來:“主子可是夢到公子了?”
大長公主滿臉是淚,用力握緊了芸孃的手腕,就好像風中的樹葉抖個不停:“芸娘,芸娘,我夢見延兒滿臉是血來找我,還說頭好疼……”
芸娘忙寬慰她:“主子那是想公子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再說有雨晴雨柔那倆丫頭看著呢,公子在長淄好好的,主子不用擔心。”
大長公主驚駭不已:“不對,延兒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駙馬陪在他身邊……是駙馬帶著他來的……”
芸娘渾身發涼,只覺得這個兆頭實在不大吉利,又不敢說破,只能絞盡腦汁開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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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接到大長公主傳來的話,幕僚鬱敬儀欣喜不已:“早聽殿下說大長公主身邊有不少能人,不如趁這次機會把人收歸自己旗下。”
元閬卻很是冷靜:“鬱先生有所不知,這一位敢對唐堯之女下毒,就是大長公主的心腹,對她死心塌地,就算是本王收歸旗下,也未見得對本王忠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背後捅本王一刀子呢,不如給禁騎司賣個好。”他頗為苦惱:“不過有點麻煩,既要讓禁騎司知道本王的好,又不能透露出去,更不能讓大長公主覺得我出賣了她,還須先生斟酌。”
鬱敬儀略微思索片刻,面上露出一點笑意:“只怕殿下捨不得。”
“本王有什麼捨不得的?”
鬱敬儀:“大長公主不是給主子送了個禁騎司的美人兒嗎?”
元閬眼前一亮:“你是說透過她讓姚娘知道?”
鬱敬儀捋著頷下須甚是自得:“反正也是大長公主送過來的人,殿下信任她,沒想到她卻洩露了馨孃的行蹤,這也怨不得殿下吧?”
“還是先生神機妙算!”元閬笑完了才想起另外一樁事體:“也不知道長淄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算日子也差不多到火候了。”鬱敬儀早早都算盤好了:“等冬獵結束回京,大長公主府也該辦一場喪事了。”不過流放的犯人卻在長淄城內出現,也不知道大長公主敢不敢大操大辦。
鬱敬儀表示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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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獵三日,除開頭一日唐瑛在林子裡跑了一日,其餘兩日都窩在傅琛的帳篷裡躺屍。且她躺屍躺的很專業,除了傅大人能帶著吃食把她挖起來,其餘人在帳外叫幹了嗓子請她起來吃飯,都聽不到動靜。
劉重就深深懷疑她在傅大人帳篷內挖了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了,不然為何隔著帳篷就是叫不起來呢?
第四日傍晚,姚娘那邊傳來好訊息,說是抓住了投毒的宮人,請她去陛下的承明殿認人。
傅琛得到訊息,親自陪著她過去,半道上還遇到了四皇子元鑑。
元鑑頭一日跟著唐瑛打獵嚐到了甜頭,回去興奮了半夜,次日再找唐瑛便不見了人影。
他也曾跑去問傅琛,但傅大人守口如瓶,他只能帶著新得的一幫侍衛獨自去打獵。好在南齊帝身邊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陪著他打獵,教他箭法綽綽有餘,連著陪玩三天,雖然不能跟老手相比,四皇子在廣場上也能擺一堆獵物了。
三日沒見,唐瑛慘白著一張臉,走路佝僂著腰,倒好像大病一場,旁邊還有傅琛攙扶著,倒嚇了他一大跳。
“二哥你怎麼了?”四皇子叫的順口,反正此刻也沒別人,一路小跑著過來,便去握唐瑛的手,只覺觸手冰涼。
唐瑛連忙掙開——好小子,手心火熱,再握一會兒她不得手心冒汗啊?到時候白瞎了她一番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