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羽華從雲繡經過自己的時候,那微微側動的身子,就已經覺察到雲繡看得到自己。
他的認知和感受只能來源於自己的經歷和思考。
他以為的鬼魂沒有影子,也確實,燈光之下他沒有影子;其他人看不到他,所以他可以在眾人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害怕陽光,因為他出來的時候,不僅僅是陰天也已是黃昏,所以這一點還無法確定。
所以他以為雲繡也應該看不到自己、聽不到自己,應該穿過自己的身子,徑直走出去,可是她卻繞過了自己,甚至在快要撞上的時候,下意識輕微的側動了下肩膀。
樂正羽華見她沒有反應,又想到慕陳茵說的話,繼而說道:“我等的人叫慕心,可她不是你,而你等的人叫樂正孝天,也不是我樂正羽華,都是互相利用,你……”
慕心將手中的玉簪扔到地上,跌成兩段,從鏡子中,看得到她抖動的眼皮。
“我自問從未提及過你的傷痛,你又為何要來撕扯我的傷口?”
見她流下了眼淚,樂正羽華想解釋,可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為,還是忍住了。
“我只想你有什麼,咱們說開了,你要我做的事,我會做,你沒必要算計我們。我說過的,如果他們出了任何事,我絕不會原諒你。”
“你會做?你覺得你做得了嗎?沒錯,你在你們的世界裡算是厲害,可在這裡,你不過是隻螻蟻。”
慕心起身對他吼了一通,即使身子難受,還是撐著與他對峙。
只見她舉起手對著他,只是一揮手,樂正羽華就被一股力量彈了出去。
柱子是穿過去的,倒地是沒有重量的,但是他還是感覺像斷了好幾根肋骨似的,疼得厲害。
樂正羽華只覺得可笑,道:“誰說咱們的慕小姐不是道人,不會法術了,這不是挺厲害的嗎?”
慕心轉過身去,此時此刻已經能夠心平氣和的與他說話。
“樂正羽華,你可知道,我傷得了你,而你卻觸碰不到我,這就是靈魂,低階的靈魂。
我不是慕心,也不是什麼大祭司,我叫新月,可新月卻不止我一個。
你不喜歡我,又有什麼要緊的,我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樂正孝天,他早已不在了,我又何嘗不知道。
人,沒有希望就容易活不下去,而我因希望而生……我不過是想為他守住,他所想守住的樂正與人族,乃至天下。
你為了她不過十年,我為了他卻是幾千年,你活得憋屈,我又何嘗活得不累?
你給過你選擇,你若不願再繼續了,離開便是。它能帶你們去的地方,不是隻有薊門關,我說過只給你一次機會,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難道她的意思……”
樂正羽華還想與她確認,卻已經沒了機會,眼前的一切都在變得模糊,沒等他反應過來,慕陳茵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
樂正水靈和樂正齊名還沒有弄清楚情況,自己身在何處,看到樂正羽華有難,紛紛衝了過去,卻只是穿過了他們。
“你又何必去傷害她?你以為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她自己嗎?從她知道再也見不到樂正孝天開始,她就已經死了,如今苦苦撐著,只不過是想替他做點事而已。”
正如慕心所說,慕陳茵可以輕鬆傷到他,可是自己卻無法觸碰到她。
“快放開羽華哥,我跟你拼了。”
樂正水靈想掏出如意,卻空空如也,又撲了個空,也用不了法術。
看著樂正羽華就要窒息,她與樂正齊名打算做最後的努力,對著他們衝了過去,慕陳茵這才鬆開樂正羽華,跳開,結果他們兩個撞在了一起,坐在地上撫摸著腦袋。
“記住剛剛的感覺。”
“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