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萊斯特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
他不在乎城堡裡多一張嘴,可自從剛剛馬裡恩給他的那種奇怪的感覺之後,他就非常不想再和馬裡恩打交道了。
也許這就是鍊金師的特性吧。
希萊斯特自我開解道:畢竟鍊金師們大部分都神神叨叨的,像埃斯克裡特那樣正常的實在不多。
馬裡恩又恢復了正常,他結結巴巴地回答,一邊說,一邊恍然大悟地走到一邊,給希萊斯特讓開了一條路。
雅力士亦步亦趨地跟著馬裡恩,簡直就像是個離不開哥哥的小弟弟。
但希萊斯特並不在乎這些,他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這兒。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腳步,儘量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顯得從容一些。背後若有似無的窺伺感讓他非常想要加快腳步。
很快,又一個拐角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拐過這個拐角,根據記憶中的城堡分佈圖,繞過一個空蕩蕩的客廳,離開了城堡的左翼。
面前的景象顯得有些混亂,但現在這種混亂反而能讓希萊斯特安心下來,他看見了正在整理他書房事物的騎士長,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朝對方走去。
「埃瑞。」
希萊斯特快步走到埃斯克裡特身邊,靠近騎士長讓他覺得特別安全,「你在做什麼?」
「整理您的東西。」
埃斯克裡特嫻熟地處理著手下的事物,他動作迅速的把一個小巧的雕像打包綑紮好,然後低頭吻了吻希萊斯特的額頭,「我的閣下,怎麼了?」
「沒什麼。」
希萊斯特放鬆了下來,他現在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表現,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並不想把這種有些可笑的事告訴自己的騎士長。他搖搖頭,也不說話了,站在埃斯克裡特身邊看著他工作。
騎士長做這些雜事非常拿手,從前希萊斯特就經常把他想到的各種事物全都吩咐給埃斯克裡特去做,儘管有些事並不在對方的職能範圍之內,但蠻不講理的公爵可不管什麼職能範圍不職能範圍的,他既然吩咐了,那埃斯克裡特就必須要做好,否則他就會朝對方發脾氣。
埃斯克裡特剛剛嶄露頭角沒多久,希萊斯特就注意到了對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把對方調到他身邊,那段時間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對著匍匐在他腳邊聽候差遣的埃斯克裡特也非常苛刻,對方要是完不成他吩咐的任務,他就會非常生氣,當著眾人的面怒斥他,有時候氣的狠了,還會莫名其妙地哭起來。
埃斯克裡特對希萊斯特吩咐的事來者不拒,每次都能又快又好的完成。更何況,他也從不提出任何異議,在希萊斯特情緒陷入低谷的時候,他還會主動上前安慰自己的主人,這無疑助長了公爵的囂張氣焰。
身邊的人,包括他的父母,有時候都覺得希萊斯特太過分了點,但這對主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也就不好過多幹涉。
「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就先玩玩這個吧。」
埃斯克裡特不知道從哪裡把那隻上次狩獵到的活兔子提出來塞進希萊斯特的懷裡:「它還算聽話。」
希萊斯特抱著兔子,小聲地嘟囔道:「……它怎麼能在這……我是要吃掉它的……」
埃斯克裡特沒回應他的話,繼續忙碌起來。希萊斯特把懷裡的兔子抱起來,和它平視,語氣嚴厲地說:「聽著,兔子,要是你敢對我不敬,我就立刻讓人烤了你。」
兔子不明所以地蹬了蹬腿,希萊斯特把它放回到地上,隨手拿起埃斯克裡特提供的胡蘿蔔就往對方嘴邊塞。
他玩了一會就不想玩了,把胡蘿蔔丟在地上,兔子安安靜靜地待在他的腳邊,一動不動,就像一個精緻的小玩偶。
埃斯克裡特開始收拾他房間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