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的瘋狂圍堵。
儀容出眾、才華橫溢,若非如此也不能先後得到寧城沈氏以及煜都白氏兩家嫡女的青睞。
胸腔子裡有什麼東西越跳越快,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右手握緊了鑲金牙箸,指節泛白之後又開始泛紅,她卻全無知覺。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她的父親,拋棄了母親也拋棄了她的父親,她終於再次見到他了。
跨過輪迴轉世的深淵,他們父女終於重逢。
左相親自敬酒,皇帝自然不能怠慢,也高舉酒觥笑道:“承西涯公吉言,朕也以此杯祝你身康體健、福壽綿延,與夫人和諧美滿、齊家團圓。”
前面還挺正經,後半句卻帶了點調侃,宋演搖頭微笑,群臣見他二人氣氛融洽,也連忙湊趣了幾句。
皇帝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轉頭對一直沉默的宋楚怡道:“皇后,今日難得父母姊妹皆在,你不如當眾獻上一份禮物,聊表孝心?”
宋楚怡羽睫輕顫,“陛下指的是……”
“你忘記了?咱們不是約好今天晚上,由你當眾演奏笛曲,給朕聽,也給令尊令堂聽。”
他言笑晏晏,宋楚怡卻如坐針氈,幾乎有拔腿就跑的衝動。打從半月前和皇帝說定這件事,便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噩夢。給父親去了信讓他調查,可當年護送宋楚惜的人早死絕了,怎麼可能查出她吹奏了什麼曲子?
彷彿一柄鍘刀懸在頭頂,她日夜憂心要如何熬過今晚,連覺都睡不好。最絕望的時候,甚至異想天開地企盼他臨到頭忘記了,不會提起此事。但其實心中也明白,那不過是妄想。
“臣妾自然沒忘,只是臣妾近日感染風寒,嗓子疼痛難忍不說,氣息更是不穩。如此狀態下吹奏的曲子,恐、恐有辱聖聽……”她說著,真的咳嗽了幾聲,連忙用繡帕捂住嘴唇,遮掩自己的失態。
蝶衣輕撫背部替她順氣,落衣則斂衽跪倒,慚愧不已地看向皇帝,“是奴婢失職。皇后娘娘久不習笛曲,為了今夜的演奏廢寢忘食,一時就疏忽了保重身體。奴婢身為娘娘的貼身侍女,本該在這些事上多加留心,照顧好娘娘鳳體。可奴婢沒能盡到自己的本分,令得娘娘染疾、陛下掃興,實在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說著,稽首長拜到底。
蝶衣也連忙在她旁邊跪下,“奴婢同罪!”
宋楚怡依然以帕掩唇,咳嗽卻停了下來,啞著嗓子道:“陛下若要責怪,還是怪臣妾吧。我性子倔,專注起來旁人的話都不肯聽,她們也是沒辦法。是臣妾辜負了陛下的期待!”
主僕三人先後請罪,陣仗著實唬人,九階上下都靜靜地看著,等候君王的決斷。
“不過是件小事,皇后何必這般鄭重?快些起來,讓令尊令堂看到,還當朕對你不好,這才嚇得你這般戰戰兢兢。”他扶起宋楚怡,再順口對兩個婢子道,“你們也起吧。”
宋楚怡略微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皇帝沒有逼迫到底,不然她真不知該怎麼辦。不過想想也是,在這樣的場合,他難道還能逼著她演奏不成?母親出的主意雖然有些丟人,卻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原來皇后娘娘曾答應在今晚為陛下演奏笛曲?中秋之約,倒是風雅,若當真成了傳出去不失為一樁佳話。”襄愉夫人笑道,“真是可惜,娘娘鳳體違和,白白損失這麼好機緣。”
應允獻藝卻臨時退縮,這實在是很掉價的一件事,哪怕拿了身體不適來做藉口也是一樣。宋楚怡神情尷尬,強自鎮定道:“是本宮無福,心中也甚為惋惜。”
“不過說起笛曲,就不得不提兩個人了。姚昭容和慧貴姬,這兩位吹奏的笛曲可都是絕妙,連陛下都讚不絕口。”
姚昭容已被幽禁數月,連今晚這樣的場合都沒能出席。宮中眾人早把她的名號視為禁忌,也就只有襄愉夫人敢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