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蘊初。”江宛清道,“我覺得她和葉薇的交情來得莫名其妙,內裡說不好有什麼玄機。”
在儲玉宮的時候她和葉薇基本是形影不離,從不見她和沈氏有什麼瓜葛,後來冊封了搬到各自的居處,就更沒有多少打交道的機會。
她第一次聽到葉薇和沈蘊初的名字扯到一起便是那次御前訴冤,之後沈蘊初帶著皇帝去了吹寧宮,在最後一刻把葉薇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她施以她的是活命之恩,而那晚在毓秀殿,葉薇也幾乎是不顧自身安危地為她辯護。這兩人不知在什麼時候竟成了生死之交!
江宛清想到這個就覺得牙根兒生恨!她從來沒真心把葉薇當過朋友,可兩人關係還好時葉薇對她是那般信任和維護,那些事都還歷歷在目。她一次次利用她達成自己的目的,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這草木泥偶似的好友會和別的女人綁作一團,反過來和她作對!
背叛!不容置疑的背叛!
“小姐……想查些什麼?”蓮心糊塗了。沈容華和葉娘子交好又能有什麼問題,自己打聽這個有什麼用?
江宛清冷笑,“我就不信了,這麼短的時間她們倆就互託了生死,當這是俠義故事麼?我看這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只要把這個查出來,說不準就能真正把沈氏和葉薇送上死路,自己在宣和夫人面前也能立下大功!
蓮心看著自家小姐躊躇滿志的樣子,嚥下了那句“興許沈娘子和葉娘子就是彼此投契”的話,慢慢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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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在次日清晨去了太寅宮含章殿。
華麗的宮室內,襄愉夫人端坐上位,葉薇恭恭敬敬地在殿中下拜,行的是最鄭重的稽首大禮,“臣妾參見襄愉夫人,夫人大安。”
襄愉夫人笑道:“葉承徽不必多禮。珊瑚,快扶葉娘子起來。”
珊瑚是襄愉夫人身邊最得臉的宮女,由她親自來扶葉薇,其含義不言而喻。
看來自己昨日的表態已經傳到襄愉夫人耳中,如今是她回應的時候了。
“瞧你的樣子,好像瘦了不少。你身子一貫弱,如今更要多多當心。”襄愉夫人道,“蘊初從前總和我說起你,誇讚之詞頗多,弄得本宮都有些好奇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可要常來含章殿走動,我們也好多親近親近。”
她提了沈蘊初,語氣又是這種長姐般的溫和親切,葉薇沉默片刻後微笑道:“蘊初也時常和臣妾提起夫人。臣妾與她情同姐妹,她信任的人便是臣妾信任的人。”
“蘊初是個聰明懂事的姑娘。”襄愉夫人輕嘆口氣,“可惜她運氣不好,才會被人陷害、身陷囹圄。”
“清者自清,世事皆有公道天理,臣妾相信,用不了多久蘊初便能洗刷冤屈、恢復清白的。”葉薇看著她,“您說是不是,夫人?”
她在委婉地跟她提條件。她歸順到她麾下,作為交換,她得和她一起想辦法救蘊初出來。
其實她如今的處境並不適合提太多要求。後宮中最得勢的三人她已得罪了兩個,若不依附襄愉夫人也沒別的出路。但葉薇知道,皇帝昨日破例賜下的冰燈會在襄愉夫人心中給她增加許多分量。在這種情況下,答應一些並不過分的要求,以此換來她的忠心,應該是筆劃算的買賣。
況且蘊初本就與她休慼相關,那些對蘊初下手的人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她,她不會看不出來。
襄愉夫人淺笑吟吟地看著她,輕聲道:“你和蘊初倒真是好姐妹啊。”右手握住她的,掌心相貼,她語氣帶著嘆息,以及不容置疑的堅定,“本宮這個人沒有旁的好處,就是護短。但凡誠心對我的人,都不會棄之不顧。蘊初的冤屈本宮記在心裡,自有幫她找回清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