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抬起頭看他。
“楚惜……是誰?”
他手涼得跟冰塊似的,眼神還有些迷濛,卻捧住她臉頰慢慢笑了,“說什麼傻話,你……你不就是楚惜嗎?還是說,你要我叫你若水?”
她回憶他的話,一點點理順思路。他叫她楚惜,又說她妹妹現在是太子妃,所以,這個被他掛在嘴邊的女人就是宋楚怡的姐姐、左相的女兒?!
他忽然開始懷疑,“你、你不是楚惜嗎?”
她忙道:“我是,我當然是……所以,你入宮就是為了楚惜,對嗎?你想給她……給我報仇?”
他看著她,久久沒有回應。就在她以為自己哪裡露餡了時,他忽然閉上眼睛,重新將她摟入懷中。
有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彷彿刺入心臟的鋼針,又像是揮之不去的魔咒,此後的日日夜夜,無數次在她耳邊迴響,教會她什麼是不甘和絕望。
“他們害死了你,當然不能再逍遙地活著。你放心,害了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失去擁有的一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哪怕顛覆乾坤、擾亂綱常,毀了這天地世道,我也會為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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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乾坤、擾亂綱常、毀天滅地,哪怕這樣,都要為她報仇。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如今呢,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往事衝擊太甚,姚嘉若目光銳利地看著謝懷,譏諷不已,“你說我裝腔作勢,你難道不是?話說得那麼好聽,我還當你有多大決心,如今看來,不過如此。你和葉薇糾纏不清的時候,可有半分記得你的楚惜?”
謝懷攥緊了拳頭,遽然回首。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他神志不清,究竟和姚嘉若說了什麼至今沒想起來。他只是隱約記得,她出現在那裡,他管她叫楚惜,還抱著她一起摔到了地上。
以她的身份和手腕,要查明這些事情不算困難,所以他清楚她知道了楚惜的事情。本以為她會以此要挾,讓他勸服皇帝不要禪位,誰知她卻不曾提起。直到皇帝禪位、太子即位,她即將參加新一年的大選,才跑來跟他交易。
“你想除掉皇后和左相,我想當上皇后,咱們可以合作,你覺得呢?”
因為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無法像從前那般無視她,兩人的關係變得古怪起來,最後竟真的開始合作。
她明白他的心情,從不顯示自己知曉這些事,除了一年前那次。他從她的手下救了沈蘊初,她怒氣衝衝跑來兩儀殿質問他,終於失口提起了那個人。
再加上之前威脅她那回,今天,是第三次。
“怎麼不說話?不知道怎麼回答?呵,我真是傻,當年就該把這些事告訴母親,怎麼會幫你隱瞞呢!我還以為你真是矢志不渝的真君子,說的話不會反悔,我幫你一起給宋楚惜報仇,你至少不會夥同別人來對付我……簡直是愚蠢透頂!”
謝懷面無表情,“這就是你想說的?那好,我聽完了。”
他轉身欲走,姚嘉若一把抓住他胳膊,厲聲質問,“那天早上,你為什麼沒有來!我說我有證據,我要去告發你和葉薇,你為什麼不害怕?你是覺得我不會這麼做,還是根本不在乎葉薇的死活?你想拖著她跟你一起死?”
謝懷駐足,“都不是。”
“那為什麼!”
謝懷的拂塵落在她手上,一點點用力,終於把它從自己胳膊上弄開,“我只是覺得沒必要。你所謂的證據是什麼我大概能猜到,不足以扳倒我和她,甚至連對我們造成損傷都困難。”
她愣愣,“什麼?”
“笛子,還是常川的供詞?你以為可以買通我身邊的人,但事實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三清殿所有的道士,無論是否給你傳遞過訊息,都是完完全全忠於我。你如果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