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還在嘩啦啦地下,葉薇聽著清晰的雨聲,終於找回了沉著,“人也支開了,天一道長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麼?”
女子語氣是層層包裹的防備,如臨大敵地看著他。謝懷心情有點複雜,“那位被髮落到無極閣抄經的沈容華,娘子與她是什麼關係?”
“沈容華與我有活命之恩,我們情同姐妹。”葉薇道,“說起來我還沒謝過道長,那晚在毓秀殿若非您出言相幫,沈容華恐怕已被處置。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她說著便福了福身子,謝懷道:“該是貧道感謝娘子才對。沈容華是貧道的故交,我救她理所應當,倒是您,不顧自身安慰為她辯護,此等義氣著實令人欽佩。”
“道長過獎了。”
蘊初是他的故交?是了,蘊初曾經說過,宋楚惜死後他們見過幾面,想來便是那時候認識的。所以那天晚上謝懷之所以來毓秀殿,目的就是救她?
“道長想問的就是這個麼?若問完了,請恕我告退。”她往後走了一步,從容道。
“還有一樁。”謝懷道,“有個疑問最近總掛在我心頭,今日既然遇見了,就找娘子解惑。”
葉薇沒來由地緊張,“何事?”
“不知娘子還記得嗎?正月初六那晚,你我在太液池邊偶遇,當時娘子稱貧道為謝道長,您說,是宮人告訴您我的姓名。”
“是……是啊。”
謝懷點頭,“娘子記得就好。讓貧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您當時雖喚出了我的名字,卻以為我是天一道長身邊的人。貧道想不通,這宮裡怎麼會有人清楚地知道我的名甚至我的字,卻不知道……我就是天一道長。”
彷彿被天雷劈中,葉薇呆呆地站在那裡,僵硬成石像。
謝懷目光銳利,如鋼針般直接刺入她心裡,溫和的語氣下是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千鈞壓力,“貧道的這個困惑,不知娘子能否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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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晚上到披香殿的時候,葉薇正裹著被子睡覺。他在榻邊坐下,“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