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扶持起襄愉夫人以及姚氏,讓她們和宋楚怡分庭抗禮,後宮和朝堂一樣形成各個派別,彼此牽制。
只是偶爾午夜夢迴,還是會憶起當年。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沒出息到這個程度,明知道那不過是宋楚怡在惺惺作態,卻還是懷念。
懷念那個姑娘一邊刻薄他一邊為他包紮傷口,懷念她指尖的溫度、眼中的冷漠。她成了一個無法忘卻的幻夢,在時光的流逝中越來越美,終於擺脫了左相,擺脫了宋楚怡,擺脫了這凡塵俗世所有羈絆,只單單存在於他的心中。
彷彿天亙山中的天池水,千百年來都安靜地躺在那裡,任憑萬里冰封、千里雪飄,從不改變。
她成為他心中最美好的回憶,沒有人可以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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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他看向葉薇,“無關身份、無關利益,單從男人對女人的角度,我曾經很用心地愛過一個姑娘。”
“是……皇后娘娘麼?”
“不是。”
“那是誰?”頓了頓“她現在在哪兒?”
他沉默片刻,“她死了,在五年前的春天。”
在他迎娶宋楚怡的那天,那個救了他的姑娘就死了,從此只存在於他的記憶中。
目光落到面前的雲鬢玉顏之上,他忽然覺得有點微妙。
似乎第一次見到葉薇時,他便是被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感覺打動。那天她穿了身銀硃色長襖,下配琉璃白裙子,氣度從容地跪在御道中央,攔下他的轎輦。還有後來,她在吹寧宮後的樹林裡吹笛子,他被笛聲引過去,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見到了故人。
更不消說兩人如出一轍的淡漠與自負,每每都讓他忍不住親近和喜歡。
難道,這便是上天給他的補償?知道他日夜都在思念著什麼,於是給他送來了如此相似的。
自己以前怎麼從未往這上頭想過!
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忽然變了,帶著某種溢於言表的驚喜,葉薇心驚肉跳,再聯絡他剛才那句話,幾乎沒當場打個哆嗦,“陛下,您……您怎麼了?”
不要告訴我他其實一直知道真相啊!如果他知道宋楚怡害死了她還這麼寵著她,她真的會連他一起報復的!
“沒什麼,朕只是忽然覺得……你很像一個人。”摸摸她的臉,他眼睛裡都帶著笑,“原來阿薇一直就是我最想要的,這麼長的時間我真是糊塗得緊。”
如今想來,左相當初研究他的喜好真是下了番功夫。原來他中意的就是這種型別的女子,自負又聰明,從不肯在他面前低頭。
葉薇是這樣,當初的宋楚怡也是這樣。
黛眉蹙起,她敏銳地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面前的男人明顯沉浸在某種喜悅中,而這個時候她想套什麼話都比平時要容易許多。
腦中有個計劃已經醞釀了很久,一直在挑選合適的機會實施,如今便是不可多得的良機。
抽出廣袖,她負氣轉身,快步走到窗邊。皇帝一愣,連忙跟上去,“怎麼了?又什麼事惹你不高興了?”
“陛下心裡有數!”
“聽這口氣,是朕惹到你了?”他從後面握住她肩膀,“那你可得說清楚,若真是朕不對,一定給你賠禮。”
換做平時他是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不過今天他剛剛收穫了這樣大的一個驚喜,真的不介意在這小女子面前伏低做小一番。
“臣妾豈敢!”她冷冷道,“陛下天子之尊,臣妾在您面前只能小心侍奉,不敢冒犯。”
“你這樣還叫小心侍奉?別賭氣,有什麼話就說。”
她咬了咬唇,“您……您能回答臣妾一個問題麼?”
“你說。”
她轉過身子,握住他右手認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