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彷彿陷入了冥想。妙蕊好奇地打量她,片刻後發現她居然自嘲地笑起來,還主動和自己搭話,“妙蕊啊,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
她偏過頭,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應該是有些喜歡上陛下了。”
妙蕊呆住。
要抽身出來才能想明白許多問題。向他坦誠自己是宋楚惜,最大的可能無非是三種結果:要麼他不相信她,覺得她故意用這件事來欺騙他,那麼她的下場逃不脫一個死;要麼他相信了她,卻無法接受這樣詭異的事情,把她視作洪水猛獸,那麼她還是隻能慘淡收場。
而除此之外,最好的結局便是他相信了她,然後也能夠接受她,對宋楚惜和葉薇的感情匯聚到一切,導致他至少在二十年內都不可能再放開她。這樣的情況下,她想逃出皇宮、逍遙天下無異於痴人說夢。
這些事情她潛意識裡早就明白,可是那天在永乾殿的書房,她還是做了那樣的決定。原來在心底深處,她居然甘願冒著被誤會、被當成妖邪的風險,去換取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可能。
死,或者放棄離開、與他廝守終身。她不想騙他,於是連這樣的結果都能夠接受。
她果然是對他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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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堆了高高的幾摞奏疏,高安世抓過最上頭三本看了,發現都是大同小異的內容後,識趣地放到一邊。君王依然在閉目養神,一個時辰以來表情就幾乎沒變過。
高安世知道他心裡有事情,然而自己這位主君的脾氣他清楚,不想說的時候千萬別隨便去問,否則不管你是什麼人,一樣沒好果子吃。尤其是據他的猜測,這件事十有八|九和頤妃娘娘有關……
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嘆氣。那天頤妃娘娘來永乾殿問安,和陛下在書房內說了會兒話,然後便傳來喬美人的事情。這中間也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總之這兩個人就互不理睬了。皇帝不再去披香殿看她,頤妃娘娘也不來問安,雙方就這麼開始了冷戰。
之所以確定是冷戰而不是陛下單方面冷落娘娘,是因為他清楚地看到某次在御花園,頤妃娘娘帶著宮娥過來,遠遠地瞥見御駕後立刻閃到一邊。動作之快、離開的決心之堅定,讓他都懷疑自己是看花了眼。事後不由慶幸還好陛下沒看到,不然還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都看出些什麼了?”皇帝閉著眼睛淡淡問道,高安世連忙回稟,“沒什麼出奇的事情,都是圍著那件事說。”
“哪件事?”
陛下您就難為臣吧!明明一清二楚,何苦非要讓臣再說一遍!
高安世閉了閉眼,認命道:“說頤妃娘娘狐媚惑主、致使龍體受損,請求您廢黜她的事。”
皇帝點了點頭,很平靜道:“全是要求廢黜?”
“……還有個別要求賜死。”
皇帝終於睜開眼睛,順手抽了幾份奏疏翻看,搖頭笑道:“看來左相對頤妃的積怨很深啊,居然煽動了這麼多人。”
高安世驚訝,“您是說,這些奏疏都是左相大人的手筆?”
“不全是,有三成是自願上疏,不過剩下的就全是左相弄出來的了。不然你以為這些人能意見如此一致?就算是言官要交月課,也沒有把眼睛全盯在朕後宮的道理。宋楚怡和頤妃積怨頗深,左相自然也視她如仇,若是他還打算往朕的後位上塞人,就更得把這個受朕寵愛的勁敵給拔除了,不然以後行事豈不諸多阻礙?”
他主動提起了頤妃,高安世也就壯著膽子道:“陛下既然明白,打算怎麼處理?宮裡鬧得沸沸揚揚,頤妃娘娘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陛下若是憐惜,不妨去看看她?”
原本便處在風口浪尖上,皇帝還對她不聞不問,落到有心人眼裡難免認為頤妃失了聖心,搞不好就要上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