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當然還有別的證據。”
皇帝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憊,“呈上來。”
彩珠從衣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姚嘉若一直死死地瞪著她的動作,當彩珠把信封遞給高安世時,葉薇清楚地瞧見她跪在地衣上的膝蓋動了下,似乎想撲過去把東西搶下來。
信封遞到了皇帝手中,他展開雪白的信紙,凝視著上面的內容,辨不出喜怒。
恰在此時,去傳秦御醫的人也回來了。甫一瞧見殿內的情形,這年過四十的御醫便臉色劇變,在殿內跪下恭請聖安。皇帝看著信紙不說話,賢妃等了片刻,不得不代替他把傳秦御醫過來的目的說明白,那邊立刻大聲喊冤。
“陛下明鑑,微臣向來對陛下忠心耿耿,去含章殿伺候姚昭容龍胎也是聽您的吩咐,又豈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微臣不知此人為何要冤枉於我,但臣德行清白,問心無愧!”
皇帝終於抬起頭,“‘德行清白?’希望卿看了這個東西,也能繼續問心無愧。”
秦御醫有些惶恐,卻還是從宦官手中接過了信紙,掃到上面的字跡後立刻大驚失色,“陛下……”
“其實朕有些沒看明白,不知道這上面寫的藥草到底有什麼作用。但這字跡是秦卿你的手筆,這點朕卻很確定。另外,這道方子也並不是用來穩固龍胎的。”
彩珠道:“陛下英明,這藥方原是用來偽造懷孕的假脈象,以此矇蔽別的御醫!”
秦御醫冷汗順著淌下,“陛下,微臣不知道這藥方是怎麼回事……這確實是微臣的字跡,但臣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陛下明鑑!”
“你說你去毓秀殿伺候姚昭容是聽從朕的吩咐,不錯。不過朕也是因為姚昭容素來信任你,才會派你前去。你們如果事先便有勾結,這一切也就可以解釋了。”
姚嘉若搖頭,淚如雨下,“陛下,您真的寧願相信一個滿口謊言的賤婢,也不肯相信臣妾嗎?臣妾服侍您多年,是您血脈相連的表妹,您真的不肯信我?”
“姑母還是父皇一母同胞的妹妹,不一樣膽大包天、欺君罔上?”
太上皇原本被姚嘉若的淚水弄得心頭難受,正欲說些什麼,就被皇帝的話打得僵在原地。眾人噤若寒蟬,只有皇帝神情淡然,也不說怎麼處置後面的事情,繼續問彩珠道:“聽你剛才的話沒講完,‘還有’,還有什麼?”
彩珠頓了下,“還有,這回用暖情香陷害慧昭儀宮人的事情,其實也不是大長公主的本意。是……是昭容娘娘多番哀求,太主扛不住,才不得不答應的……”
這訊息與眾人的認知截然不同,大長公主跋扈狂妄誰都知道,此番事發,大家理所當然將她視作主謀。後來的發展也一如眾人猜想,姚昭容清白無辜,只是沒能及時察覺母親的罪過。
怎麼,事實竟不是這樣?
“陛下如若不信,可以審問毓秀殿別的宮人,還有瓔珞姑娘,奴婢相信,一定會有人扛不住說實話的!”
沁婕妤與賢妃對視一眼,涼涼道:“如此說來,適才姚昭容的自首認罪,竟不是在做戲?合著是良心發現?”
“什麼自首認罪?以退為進罷了。當眾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卻偏偏讓眾人以為她是在代母頂罪、純孝過人,誰能想到,真正頂了罪的,其實是她的母親呢?這樣的‘孝女’,亙古未有……”
親妹妹和外甥女比起來,太上還是更在乎妹妹,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厲聲道:“還拖拖拉拉的做什麼?把這些人都帶下去,連同毓秀殿和太主身邊的宮女,給朕一個個地審,誰都不許放過!”
姚嘉若一直緊繃著的肩膀忽然松下,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支柱的木偶,爛泥般癱坐在眾目睽睽的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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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果然是最近宮中最熱鬧的場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