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矚目的大長公主抿了抿薄唇,緩緩點了下頭,賢妃於是頷首道:“既如此,臣妾便遵命了。”
轉頭看向葉薇,“今日的事,原也是個意外。太后娘娘來建章宮參拜上皇,本宮與姚昭容前去接駕,可當我們回到紫微殿,卻發現大門緊閉,竟是不讓人進。太后娘娘以為上皇出了什麼事情,擔憂之下便想尋到周兆周大人問問,可附近都找遍了,竟是一無所獲。我們後來才知道,原來他被三清殿的差事叫走,竟是不在跟前。
“這都是之後的事情,當下大家心裡都糊塗著,猶豫是否硬闖進去察看,好生耽擱了會兒。直到裡面傳來了花瓶砸到地上的聲音,才終於下了決心。
“我們闖進去,卻看到……”
最後的話她吞吞吐吐幾次都沒有說出來,大長公主終於不耐煩,厭憎道:“卻看到這賤婢與皇兄糾纏,試圖媚上邀寵!”
媚上邀寵!葉薇的心狠狠一顫,牽動臟腑,痛得她差點叫出來!
居然……居然是這麼個罪名!
她第一時間扭頭去看憫枝,那哭得不成樣子的姑娘才觸及她視線便惶然搖頭,慌張到了極處,“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給您惹麻煩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了,做下此等羞恥之事,你自然是不敢承認。”大長公主嗤笑,“可如今的情形,卻不是你否認幾句便能脫身。孤看你這賤婢一心邀寵,夢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卻忘了太上再過幾日便要齋醮。焚香沐浴、清心寡慾是首要之務,你這個時候上去行狐媚之事,豈非存心要壞了太上的大好前程!”
憫枝嚇得又要哭了,“不是的太主,奴婢只是進來送個東西,是他們說很要緊,我才過來的……奴婢沒想過勾引太上,真的沒有……”
“你沒有勾引太上?那莫非是太上自己看上了你,將清規戒律都拋到了腦後?孤瞧你的容色也不過如此,遠不及你家昭儀娘娘,要作妖妃禍水恐怕還差了點!”
她言辭刻薄,葉薇此時卻不敢開口反駁。今日的事究竟是誰的手筆已不言而喻,事到如今保住憫枝才是關鍵,她不能逞一時意氣,而斷送了她的性命。
“太主,臣妾想知道,憫枝她到底有沒有……”
大長公主冷冷看她一會兒,彷彿有些不情願地說道:“虧得太后娘娘來得及時,才沒讓這賤婢的奸計得逞。”
沒有!沒有就好!
葉薇暗鬆口氣,若憫枝真的和上皇怎麼樣了,任憑她有移山倒海的本事,也決計救不了她!興師動眾的齋醮因為此事染上汙點,太上遷怒下來,將她凌遲處死都是輕的!
“慧昭儀看起來好像如釋重負啊。怎麼,你覺得事情沒成,這婢子就不用受責罰了,你這主人就不用與她同罪了?簡直荒謬。”
葉薇理了理衣襟,稽首長拜,“太主誤會了。臣妾鬆口氣是因為聽說大錯尚未鑄成,便不算真正破壞了太上的齋醮。神明不會因此降罪,他老人家的修仙大業也能繼續進行,實在是再好不過。這只是臣妾對太上的一點孝心,無關自身的安危處境,完全是發自肺腑。”
她這般巧言令色,說得跟真的似的,連眼眶都有些溼潤。大長公主看得刺眼,一旁的姚昭容更是厭憎不已,賢妃冷眼旁觀她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對勁。
姚嘉若往常就算和葉薇有過節,也不曾表現得這麼明顯。今天這出擺明了是她們母女設計的好戲,這麼大動干戈,是葉薇最近做出什麼事情惹到她了嗎?
“只是臣妾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太主您也說了,臣妾這婢女姿色不過爾爾,太上修道之心何等虔誠,又豈會被她給迷惑住,險些耽誤大事?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慧昭儀還敢說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