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可闔宮上下又有誰睡得著了?恐怕個個都張望著大門口,盼著送訊息的人快來才好。”
憫枝想想也是,“好端端箇中秋,最後卻過出場潑天大禍來,奴婢看最近可有得鬧了,您千萬別被波及了。”
這丫頭,就是愛瞎操心。葉薇順手把瓷盞遞迴給她,伸了個懶腰朝殿內走去,“妙蕊呢?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話音方落,埋首在書冊間的侍女就抬起了頭,“找到了。這本書第四卷,還有這本的這幾頁,都是關於左相大人的內容。他當年在上林苑以身護駕、從虎豹爪下救出了上皇,就此得了主君的賞識,這些往事在民間早已傳為君臣佳話。”
白紙黑字,清楚明白地記載了宋演是怎麼靠著太上皇的器重,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上一世在煜都宋府居住的時間不長,卻也從下人口中知道自家父親很得皇帝的信任,一度到了出則同車、停則同坐的地步。
哪怕後來皇帝遜了位、關在建章宮成了道士,也依然是他身後最有力的靠山。新皇帝若想動他、想動他的女兒,勢必要從這座靠山下手。
“妙蕊你說,昨晚的事情究竟是誰的手筆?經卷自燃、還有後面一連串的變故,這些一定有人在暗中安排,那個人是誰?”
妙蕊駭然,“小姐的意思是,昨晚上並不是道君降罪,而是有人刻意為之?這、這怎麼可能呢?那些經卷可是當著眾人的面突然燒起來的,若非天意如此,單憑凡人之力豈能做到?”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只要你多讀點亂七八糟的書,就會明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妙蕊不明白,葉薇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託著下巴回憶昨夜三清殿內的情形。香案擺放在大殿中央,硃紅的帷幕垂下,遮住了案身,而成堆的經卷就擺放在上面。
火是從經卷上燒起來的,越來越猛烈,把一干人等嚇得面無血色。謝懷說這是道君降下的神蹟,不許任何人靠近,然後很快,煉丹房又出了問題,大家就在太上皇的帶領下急匆匆朝後面走去。
只是離開時她留了個心眼,趁著旁人不注意,仔細聞了下空氣中的味道。
刺鼻的惡臭,和從前在書本上看到的記載完全吻合。
“唔,《岐州志》裡曾記錄過一種礦物,磨成粉末狀呈淡黃色,當天氣炎熱到了一定程度,會自動燃燒。我想,那些經卷上一定灑了這種粉末,所以才會燒起來。”
“可,可昨晚並不熱啊……”
“另一個關鍵自然在香案上了。帷幕遮住了香案四周,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形。我想,那下面一定放了加熱的燭火,案板的下半部分應該是銅板,只有面上是木頭。燭火隔著案板燒灼,只要掐好時間,就可以在皇后跪拜祝禱時燃燒。”
等到這兩步順利完成,旁人早被這變故打得六神無主,就算有個別清醒的想一探究竟,卻又立刻被“丹爐出事”的訊息拖去後面。而之後的時間,足夠那些人處理現場、毀滅證據。
好一個滴水不漏的妙計,妙蕊瞠目結舌,“這、這也太……”
“太聰明瞭對吧?”葉薇嘆口氣,“感覺自己被比下去了,有點憂愁。”
妙蕊咬了咬唇,“照小姐的說法,這麼複雜的計劃,闔宮內外也沒幾個能辦成的。一定要找出個人的話,也只有……只有天一道長最符合了。”
她不知葉薇和謝懷之間的牽絆,卻也從幾次密會猜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莫非此次真是謝道長特意出手,為的就是除掉皇后、為小姐掃清一名勁敵?
那天一道長對小姐可實在有些好啊……
果然,連妙蕊也這麼覺得。葉薇閉了閉眼,將手中的書冊都放回抽屜,扶著書桌踱到窗邊。
入目所見是生機勃勃的庭園,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