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挪窩,先打量一番對方身邊的侍從,接著揚起虛偽客氣的笑容打招呼。
朱大人開口便是瞧熱鬧的模樣:“難得見到沈大人出公差還帶丫頭侍候的,這小丫頭瞧著倒是靈巧。”
沈大人扯著陸微往後,擋住了朱實探究的目光,回敬道:“每次見朱大人出公差,帶的丫頭都不同。”
胡常存:“……”
沈肇與朱實平日就沒少鬥嘴拆臺互坑,此次同行前往寧州,情勢比京中要陌生複雜許多,而且兩人目標一致,朱實反正也討不了便宜,便迅速示好:“沈大人說笑了,咱們此行都是為國朝辦差,倒也不必這麼刀槍劍戟你來我往,不如拋開往日恩怨握手言合?”
“朱大人說的不錯,都是為國朝辦差,沈某倒不記得往日與朱大人還有恩怨?”
兩人相視一笑,就此達成默契。
朱實熱情邀請:“沈大人與胡大人不如來我的馬車,咱們一起參詳參詳?”
胡大人正嫌騎著騾子吃灰,聞言大喜:“如此甚好。”
沈肇便不再推辭,溫言跟陸微交待:“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陸微與沈肇雖然頂著未婚夫妻的名頭,但屬實陌生,同處一輛馬車,還是有點拘謹。可沈大人似乎對兩人的關係接受良好,跳過生疏客氣的過程,直奔著“熟悉的未婚夫妻”大步邁進,讓陸微有點吃不消。
她等沈肇離開之後,放鬆的靠在厚厚的褥子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迷迷糊糊如置搖籃,偶爾感受到馬車的顛簸,緊跟著便又平穩行駛,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車壁,輕聲喚她:“微兒——”
陸微下意識應了一聲才睜開眼睛,車簾已經從外面掀起,沈肇問她:“午飯時間了,要不要下來走走?”
陸微揉一把臉,這才發現自己睡了一頭的汗,想是到了正午熱的時候,而她又擁被高臥,不知不覺間便悶出汗。
她下了馬車,才發現車隊停靠在一處臨河的樹林旁,官道兩頭全無村莊食店,而車隊的護衛奴僕們已經有人牽馬去飲水食草,朱實帶著的兩名粗使婆子準備埋鍋造飯。
朱大人富有生活情趣,出公差猶如野餐郊遊,在樹下草地上鋪了坐墊,他如同出門參加宴席,身背挺直坐姿優美,身側兩名丫環烹茶打扇,侍候的極為周到。
反觀沈大人便有點慘,陸微當時嘴上說的好聽,做個隨行的小丫頭,但她全無當丫頭的自覺,下車便直奔著河邊而去,先掬水洗了把臉,發現河水清澈,水中游魚肥美,忙向旁邊袁秩招招手:“袁護衛,借你的劍使使。”
朱實的目光自馬車之中的小丫頭跳下來便一路追隨,很好奇能讓沈肇帶出門的丫頭有何特別之處,誰知這丫頭睡的頭髮都有些毛躁,下車竟不知侍候主子,直奔著河邊而去。
他眼角的餘光注視著陸微一舉一動,嘴上卻客氣道:“沈大人、胡大人過來坐,我家丫頭煮的茶不錯,先喝兩口解解渴,等著一會吃飯。”
原來朱大人出門,不僅帶著廚娘,竟連鍋碗瓢盆醃肉鮮菜都帶著,半道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時候還能擺開做一桌席面,當真難得。
胡常存毫不客氣坐了下來:“這次出公差與朱大人同行,可算是享福了。”
沈肇亦落座,接過朱府丫頭遞過來的解暑茶飲了一口,目光卻投向河邊的陸微。
驕陽當空,除了下游飲馬的護衛,其餘人等皆縮回林中乘涼,陸微抽出袁秩的劍,幾步跳上河中一塊突起的石頭,凝神注視著流動的河水,忽爾一劍刺下,一條肥美的河魚便被她甩到了岸上。
朱實:“……”
胡常存:“……”
沈肇:“……”
他竟不知小丫頭還有這等本事。
陸微接連往水中刺去,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