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男人不知道。
他只是突然間整個意識裡全部都是一個人。
那個人在他死亡之前吻過他,他在對他說,用眼神對他說,讓他再去找他。
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消失的話,那麼自己也太可悲了。
連慾望的一半都沒有達成。
過了一段時間,幾分鐘還是幾十分鐘,亦或者更久,男人不知道,他只清楚一個事,那就是自己要起來,他得站起來,以屍體的方式站起來都可以。
還是不是人類沒有關係,變成怪物也沒有關係,他要站起來,然後找到黎鑰,走到黎鑰身旁。
那個人,他就是為他而來。
他找了他很久,如今才相處幾天時間,全部時間加起來,也沒有一兩天。
他不甘心,他怎麼可能甘心。
他要站起來!
快點站起來。
下一秒男人就真的站了起來。
他的眼前一片猩紅,自己流出來的鮮血把視線給模糊了,緩慢爬起來,身上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下去,他聽到了聲音,黑暗中,四周突然變得黑暗,空間逼兀,好像只有一點容身的地方。
他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一地的粘稠,是他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液,男人很快就摸到了兩個東西。
完全被鮮血給染濕了,拿起那兩個東西,瞬間就知道那是什麼,是殺死他的人的所有物。
現在出現在這裡,而對方和黎鑰早就不見了。
他的黎鑰,被搶走了。
一瞬間心頭怒火燃燒,然後男人感受到黑暗中那兩隻浸濕的手套,好像是要吞噬他的一樣。
只是簡單的手套,不對,這東西怕是一點不簡單。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就是有種感覺,他可以戴上它,它被留下來,那麼自己可以用。
男人僵硬著手把兩隻手套給戴上了,被鮮血浸透的手套,到了男人手上後,出現了異變,開始變形,變得完全適合男人雙手的形態。
於此同時男人開始有種意識,這副手套就是他的,現在是他的所有物。
手套戴在男人身上,雖然頭骨上的傷口還在,頭骨還呈現裂開的結果,但是渾身已經感知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男人在黑暗中行走了起來,怪異的一個聲響,撕拉的聲響般,好像是自己身體發出的聲音,男人順著聲音手指摸索下去,然後就摸到了自己的手臂外側,一條深深的血口,他又往身後黑暗中摸了一下,摸到了一根尖銳的鋼筋。
碎裂的牆壁中突出來的鋼筋,非常的鋒利,直接把男人的手臂都給劃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順著那個傷口,男人手指往血肉中刺進去,非常順利就摸到了自己的骨頭。
這種感覺,可以說是男人活到現在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自己的骨頭觸模起來是這種感覺啊。
相當的新奇。
不是恐懼,沒有那種恐懼的心理,就算是被監獄長給殺死的那一刻,閻煦也完全沒有感覺到控制,只覺得不甘還有遺憾。
現在好了,他活過來了,就算是以冰冷屍體的方式站起來,但閻煦不放在心上。
他現在要去找黎鑰,他和他約定好了。
他不能不遵守諾言。
閻煦往黑暗中走,遇到有石塊阻擋道路,閻煦直接拿手去搬開石頭,搬不開他就扯斷胳膊,把手先放過去。
明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可是閻煦就是像早就知道一樣,他的手臂先過去,然後把頭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是真的摘下來,直接一隻手就把頭給扯了下來,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那種聲音讓閻煦笑了起來。
黑暗中他低聲狂笑起來。
自己真的,是個徹頭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