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疲憊,靠著睡一會吧。」黎鑰眼底都隱隱透著青色,權叢脫了自己外套,抖落上面的灰塵,鋪開墊在地上,讓黎鑰坐他衣服上。
他也坐了下去,示意黎鑰可以靠在他懷裡睡。
黎鑰盯著權叢,這個人笑臉極其友善,似乎真的不會有多餘的過界行為。
可以相信他嗎?
其實相不相信都沒什麼用。
黎鑰坐在了權叢衣服上,往權叢懷裡依偎,他是真的很累了,牆壁太硬,他會睡得不舒服。
黎鑰在權叢懷裡閉眼睡了過去,權叢手指輕輕拂過黎鑰耳邊的碎發,發現黎鑰眼簾微動,停了下來。
輕輕的笑聲從嘴裡逸了出來,這裡隨時都可能有死亡,但就是這樣奇怪,權叢覺得整顆心都很安寧。
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在現世的某些時候,他偶爾喜歡一個人呆著,不喜歡身邊有人,那個時候靈魂都是平靜的。
現在,哪怕懷裡有人,可平靜程度,似乎比曾經更甚。
這個人,權叢抬起手,手指懸空地描繪著黎鑰臉部的輪廓,線條相當的順滑柔軟,一筆輕輕勾勒而出。
真美麗的人,如果在現世遇到的話,他一定會立刻上去追求人,他追求不到那就強取豪奪。
反正不會讓這個人從自己的視線裡,世界裡消失。
而眼下,人就在自己懷裡,權叢卻隱隱可以預感到,他無法真正擁有這個人,誰會擁有他?
卞南楓嗎?
感覺那個人其實也多半不行。
還有,這個人體內另外的一個存在,那個曾經的監管員,他佔據這具身體,用這個身體來做那些事,後面會怎麼對待黎鑰。
權叢只是想了一會,就沒有繼續想下去。
這個人太脆弱了,柔軟到隨時會消失一樣。
權叢指尖撩了撩黎鑰纖長的眼睫毛,黎鑰已經沉沉睡了過去,沒有被權叢給驚醒。
漆遊聲來到了巨大的蛛網前,蛛網中間居然網住了一個人,一個讓漆遊聲覺得不應該在這裡的人。
就算這人胸口受了傷,還在流血,可對方沒這麼弱,輕而易舉就讓他的網給捉住了。
這畫面看起來,反而給漆遊聲一種感覺,卞南楓是故意的。
故意出現在這裡,故意往蛛網上靠,然後故意在這裡等著他。
蛛網往下落,將卞南楓身體四肢都給纏裹上,把這個抓住的獵物給放到了地上。
閉著的眼睛緩緩張開,隨後徑直盯向了漆遊聲。
漆遊聲左右來回走了一圈,腳步站定,他挑眉就笑起來。
「不用演了吧?」
漆遊聲突然冷蔑地說。
卞南楓就算手腕被蛛網給纏著,可不妨礙他拿出他的武器,哪怕手腕不能轉動,不妨礙他丟擲他的刀,而黑刃的攻擊目標居然不是漆遊聲,而是他自己。
漆遊聲驚愕起來,下意識就用蛛絲去開啟那把砍向卞南楓的黑刃,黑刃落在地上,揷進了石頭裡。
「你到底想做什麼?」漆遊聲搞不懂了,還以為卞南楓是想用這種方法來砍斷身上的蛛網,可刀刃落在他手根本拿不到的地方。
漆遊聲朝前走,站在卞南楓面前,這人四肢都被束縛著,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開。
漆遊聲右手猛地掐住卞南楓的脖子,人類的溫熱的脖子,人類的體溫總是這樣誘人,不像他們,比石頭的溫度還要冰冷。
石頭如果被太陽曬過,還能產生熱度,他們不行,他們永遠都是冰冷的。
讓自己都感覺到冷的冰冷。
這個人的皮囊不錯,把這身皮給剝下來,然後自己穿上,會怎麼樣?
一直都擁著這副身體,好像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