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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國維和明珠是一道的,如今明珠辭官,我們不如抬舉佟國維,讓他們兩人離心。但是佟國維作為一等公,已經賞無可賞,而隆科多如今是御前首領,也做的很好了,不如,我們就升伊皇貴妃的位份,讓她升後。索額圖降,我們就升張英的兒子,張廷玉,他是新科狀元,我已經幫皇上看過了,人正直,行事又謹慎,是個好苗子。”
康熙沉思一下,笑道,“雖然知道你別有所圖,但是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就按你所說吧。”
用了午膳,康熙牽著她,一起去往太皇太后的靈柩前,跪拜了許久。
李雁兒見他傷心,呆呆的坐在那裡,也學著撲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她也不知道做什麼,只能替他哭的傷心一點了。
等兩人祭奠完走出,天上已是一輪皓月,夜靜似水,康熙嘆了一口氣道,“皇祖母悉心教導我,我都不能陪在她身邊,真是不孝。”
“皇上也是有事嘛,太皇太后會明白的。”
康熙苦笑道,“皇家天子,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有時候,我真的不想幹這個皇帝。可是你知道嗎?我肩負重任,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我雖說不是一個英明皇帝,但自問無愧於心。我也不只是為了愛新覺羅家,是為了天下百姓。明末積弊已久,民不聊生,去往奉天的路上,遼東大旱,巡撫竟然還私吞了朕撥下來的糧食,導致餓殍遍野。這一路上,我親眼看著一對母女餓暈在路上……”
說著,他的淚水湧出,“我身為帝王,富有四海,是說我不僅有錢,也應該心中有百姓。如今我要親手滅殺這些功臣,不是因為狡兔死走狗烹,這索額圖和納蘭明珠,佔盡天下之利,不逼他們吐出來,又怎麼能安心?吏治因他們而敗壞,我就從他們身上討回來!”
他說了一大堆,李雁兒聽完怔怔的。
康熙又道,“我現在不動他們,是因為時機未到。我們如今給他們一棍,他們也許就會知道收斂一些。他們的門生勢力遍佈天下,盤根錯節,等時機一到,我就徹底斬草除根。這段路,很漫長。”
李雁兒突然動情道,“皇上!你不會是一個人的。”她從小到大,從未聽過如此有情有義的話語,他想的完全只有別人,而沒有自己。她心中感動,只覺得一股熱血往上湧,只想替他做些什麼,無論什麼也好。這種感覺很特別,但卻是從未有過的舒暢。
但也是一瞬間,旋即又馬上想著,天下跟他有關係,跟自己可沒有關係。等到他差不多的時候,還是得把他帶走才好。
可是李雁兒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等就等了十年。
康熙三十二年。
“讓開,我要見姑姑。”年羹堯闖了進來,見到一個美貌女子立在窗邊。
李雁兒皺著眉,罵道,“他媽的,幹嗎?沒有規矩。”
年羹堯見到她,微微收斂一些,“姑姑,我又打勝仗了,皇上說我是大清開國以來最年輕最能幹的將軍了。”
“哼,皇上說的,你也信。”李雁兒還是一襲灰衫,微笑道,“倒是比八年前勇猛了很多。那年,叫你去追那個葛爾丹,要不是我罵你,你還傻兮兮地愣在那裡呢。”
年羹堯撓撓頭,他今年已經二十多歲了,姑姑卻一點也沒有老,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還好看呢,不好意思道,“姑姑,別提了。”
那年打葛爾丹,康熙御駕親征,葛爾丹打了敗仗,打算逃亡向西逃往塔米爾。李雁兒當機立斷,吩咐年羹堯前往阻殺了他。他砍下了葛爾丹的頭,也因此榮升四川提督,之後,又平了寧番衛,總之,就是平步青雲。
他永遠忘不了李雁兒那一聲驚天動地的厲喝,“年羹堯!我草你奶奶,你不把他的頭給老子拿回來,老子就把你的頭砍下來當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