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昨晚還是一副半死不活樣兒呢,”蔣晟揶揄了一句,給他遞了一杯水,湊近時聞見他身上的味道,不由一愣:“你這身衣服……你去找周琰了?”
梁銳希輕輕“啊”了一下,用眼神反問,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蔣晟打量著他:“難怪以前沒見你穿過。”
梁銳希低頭瞅了自己一眼,納悶道:“我平時也穿衛衣,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麼?”
蔣晟隨口道:“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這話說得梁銳希又是一臊,下意識抓起前襟聞了聞,只聞見一股極淡的茉莉花香,難不成蔣晟說的是這個?
“也不算是他的,”蔣晟皺著眉頭回憶,“我感覺你過去身上也有這個味兒。”
“什麼?”梁銳希一頭霧水。
蔣晟又湊近他聞了聞,確認道:“就是你初高中那會兒身上的味道,當時你衣服都你小姨給你洗的吧?”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醫院那晚咱們把你從急診間推到輸液觀察室的時候,要換個床,周琰幫忙一起抱過你,我當時跟他湊蠻近,就聞到了,我還納悶呢,他身上這味道咋這麼熟悉……”
蔣晟還在解釋,梁銳希的思緒卻已經飄遠。
他小時候的衣服的確都是小姨洗的,而且大學每年放假回家,小姨也會幫他把行李箱裡的衣服都拿出來洗好。但他記得,小姨洗衣服從來不用什麼洗衣液和洗衣粉,而是用一種自己做的手工皂……對,就是拿外婆家每年四五月份開的茉莉花調的香,當年他還帶過兩塊去大學裡用呢。
第一次去周琰家時,他聞見那股茉莉花味,也曾恍惚過,還以為聞見的是小姨和外婆身上的味兒,卻絲毫沒聯想到,那也是他自己以前身上的味道。
“但後來你身上就沒這個味兒了,”蔣晟說,“反正我來海城後就沒聞見過。”
當然了,他現在哪還能再去找他小姨去洗衣服啊,何況和蔣晟開酒吧這一年,剛好是他和謝文沐交往的一年,受女友的喜好影響,梁銳希也買了些大品牌的男士香水來噴,把自己整得像個時尚潮男。
“你屬狗的麼?”梁銳希嘀咕了一句,“那麼早的味道都記得。”
“我記的是你身上的味道麼?我……”蔣晟反駁了一半,忽然停住了,面上一赧,哼哼唧唧地轉移話題,“對了,你小姨現在還好吧?”
梁銳希微微一怔,說起他的小姨,他總是免不了一番唏噓。
他外公早逝,外婆是個沒文化沒收入的老太太,小姨二十出頭就肩負起了家裡的重擔,還要幫著照顧長姊丟下的小外甥。她當年大專畢業在一家服裝廠打工,嫌工資不夠高,辭職後去了長水市一家美容院做美容師。
他小姨長得特別漂亮,也是不缺人追的那種美女,工作後陸陸續續接觸過幾個男人,但她眼光比較高,都不滿意。直到梁銳希念大四時,小姨才受美容院一位女顧客介紹認識了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聽說那男人對小姨很好,小姨也喜歡,外婆特別高興,說這個挑剔的姑娘總算要嫁出去了。
結果交往了大半年,小姨才發現那男人有家室。那時她已經懷有身孕,大家都勸她把孩子打了,還說趁著年紀輕相貌好,不怕找不到新物件。但小姨捨不得肚子裡的小生命,抹著眼淚回老家把孩子生了下來。
他們老家在距離市區四十分鐘車程遠的小鎮,之後小姨也沒有再回市裡,而是在鎮上開了個護膚品店,店鋪的經營收入雖然不多,但好歹夠一家老小吃飯,也不用看別人臉色。
“還是老樣子,在老家呢。”梁銳希嘆了口氣。
“還沒結婚?”蔣晟問。
“嗯,沒結。”
因為未婚生女,起初在鎮上也不是沒人說他姨的閒話,但他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