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就能將寢室的情況依稀看的清楚三分。
任清鳳的鳳眸如雷達一般,將內室掃了一遍。
沒有人!
怎麼會沒有人呢?這不可能。
任清鳳對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她的感覺從來不曾出錯過,從來都是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別人的氣息,感覺到危險的來臨,今夜自然也不會出錯。
倏然,她的美眸緊盯在她的床榻之上,那淡紫色的紗帳在微風穿過時,輕輕飄了起來,隱隱似有一道身影。
任清鳳右手一抖,纏在手臂上的軟鞭被抖落下來,緊緊的握在掌心,步伐輕盈,上前兩步。
該死的混蛋,居然敢爬上她的床。
“誰?”單薄的一個音節,卻掩飾不住她聲音中的冷冽與不快!
只是她的不快顯然沒有被對方接受,靜悄悄的,對方沒有響應。
難道他以為他不開口,就能避過她的眼睛嗎?
任清鳳一雙黑曜石般的雙目眯了起來,空氣中驟然一緊,有種說不出的緊繃詭異之態。
“哈!”
在一觸即發的緊張之中,紗帳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慵懶的哈欠聲,這種聲音,任清鳳不陌生,顯然是睡飽之後的滿足,是愜意的感覺。
混蛋,睡在她的床上,居然覺得很愜意。
“給我滾下來!”清涼的眸子越眯越緊,到最後似乎眯成了一條細線,幾乎要閉合了起來,些許之後,那一條細線又漸漸的睜開,黑色雲湧,眸底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直直的看向那淡紫色的紗帳,似要穿透,將來人射殺,而手中的軟鞭拖在地上,充斥著殺氣。
“抱歉!”冷漠如冰的聲音從紗帳中傳出,一瓷白修長的手,緩緩地撩開紗帳,步行而下。
任清鳳注目看去,心中卻又是一怔,這人實在與登徒子的形象相差太遠。
一頭長髮隨意的散著,劍眉入鬢,眉下那雙深色的眼睛,深邃如大海,卻冰冷如南極冰山,彷彿可以凍結世間的一切,卻美麗的讓人無法移開眼神,整個人如同玉石雕刻而成,是老天最完美的傑作。
高高的鼻樑,嫣紅的雙唇,姿容絕色,傾國傾城,一身黑袍,在銀白的月色下,越發的顯得他身段修長如竹,風輕拂過,襯得他整個人如同月宮仙人,華貴清涼之極。
四目相接,二人心中皆是一怔,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那種不屬於人世間的清冷。
這是個冰做的男子,他的冷,不是冷酷,不是冷寒,不是冷漠,而是一種無視於世間一切的冷,空洞而涼薄,彷彿世間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不在他的心中,無情無心,彷彿什麼都不能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跡。
那種冷,是高山上的冰蓮花,開在眾人仰慕之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是隔絕世間,飄逸塵世之外的冷凝。
玉石美男雖然嘴中說著抱歉,可是他的動作卻是半點歉意都沒有,自在的下床,緩緩地走到案几旁,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那自在悠閒的模樣,讓任清鳳生出一種錯覺來——好像她才是闖入之人,彷彿這玉石美男才是這寢室的主人。
不得不說人美做什麼事情都令人賞心悅目,就這麼簡單的動作,在玉石美男做來,都有種動人心魄的美態。
“你為何在我床榻之上?我不記得我何時說過要人暖床!”
任清鳳的話說得半分都不客氣,甚至話中將這樣玉石美男視為暖床的玩物。
這玉石美人的氣質華貴,想必定然是非富即貴,她這般羞辱,他應該會生怒,怒極自然就更容易撬開對方的嘴巴——任清鳳看出來了,玉石美男看著就是個不愛開口說話之人。
腦中思緒轉了幾圈,心中思索著對方的身份,居然能在墨色的眼皮子下面進入西華院,這份功力就不得小覷,而且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