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已經變成了世間最無辜,最無助的小綿羊,哀哀怨怨之中,抬著那雙淚眼朦朧的水汪汪的美眸,盯著任清雲,修長的睫毛一陣一陣的顫抖,每顫動一下,就滾落一絲淚珠,承載著美麗少女最深,最痛的絕望。
任清鳳再次感嘆一番,這福兒的專業技藝超強啊,哭的可真美,別說男人了,就是她這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兒多跳了幾下。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也不知道面對這等美人美景,她這弟弟心中如何感想?
到了此時,她居然還想糊弄他,難道他任清雲在她的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沒有腦子的蠢物嗎?
任清雲對著福兒這種做作的表情,再想到剛剛墨色免入表情交到他手上的那些紙箋,紙箋很簡單,不過是記載福兒一家這幾日所說的話,想到紙箋上的那些話,止不住,一陣翻湧的噁心感,就湧了上來,有種想吐的慾望。
就在剛剛,他即使聽了她那些話,內心深處還抱有一絲期盼,希望一切或許還潛藏著其他的什麼原因,畢竟福兒在他的面前,一直是那麼的溫柔良善。
可是此刻,任清雲心涼如冰,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了:一切就交給姐姐處理吧,這個女人,從此陌路吧!
所以,他就這樣清清涼涼看了福兒一眼之後,漠然的轉身,就彷彿不認識她一般,步伐踉蹌朝門外走去。
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這個念頭牢牢的霸佔著福兒的腦海,她悽悽慘慘的哭泣著,就撲著過去,從後面緊緊的抱著任清雲的腰,因為一時間,她還沒有想到如何說話,所以她只是一邊悽婉的哭泣,一邊尋思著如何開口。
就在任清雲要掰開福兒的手指掙脫的時候,任清鳳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清雲,這裡交給你了。”
男子漢大丈夫,自個兒闖下的禍,自然自個兒收拾,今日之事,雖然會讓任清雲疼痛不堪,可這卻是成長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蝴蝶破繭而出,只有經歷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後,任清雲才能成為真正的男兒。
任清雲掙扎的動作一頓,身子緊繃。
任清鳳卻像是一無所覺一般,緩緩的走了出去,在大門口的時候,她的步伐停了一下,緩緩地看了福兒一眼。
很短暫的一秒,任清鳳只是淡淡的瞄過,然後就漫不經心的移開了視線,在福兒的身上連停頓都沒有,而張媽媽等人,亦都默默無語的跟了出去。
但,就是這麼漫不經心的一眼,就讓福兒思緒停息了下來,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彷彿冬日裡,她被人剝光了一般,置身在寒風凜冽的冬日,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水下去,寒徹骨。
福兒早就知道任清鳳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冰眼,可是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傳出來的冰涼徹骨的寒氣,外表看起來幾分相似的人,自己永遠沒有她這種寒骨之氣,永遠不會有這樣冷漠的眼神。
剛剛的那一眼,她彷彿看見自己倒映在她眼中的景象——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所以她此時,連鄙視都不肯施捨給她。
福兒到了嘴邊的那些狡辯之詞,自此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份沉默,她聽到任清雲的聲音響起,她第一次覺察到,原來那個溫潤敦厚的少年,真的和冰寒冷漠的二小姐是嫡親的姐弟,因為此刻他們連聲音都這般的相似,都冷的讓她寒骨。
“放開我,我們坐下談談。”
福兒越發的覺得冷了,此時,她寧願任清雲發怒,而不是這般冷寒如深潭之水,沒有一絲的溫度,又是那麼的沉靜,沒有一時波瀾。
只有死了心的人,才會這麼的沉靜無波。
任清雲輕輕的掙扎一下,將她的手掰開,自個兒先尋了個位置坐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