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充滿了意外。
任清鳳眯了眯雙眼,再將目光轉向顯然有些驚呆,眼神卻很狂亂的李秋月。
“唐夫人,你聞聞這銀票上可有什麼不對?”她很大方的將手中的銀票遞了一張過去:女子柔弱,為母則剛,這李秋月從來就不是小綿羊。
既然任清水能想到這個法子陷害她,想必這法子應該來自於李家。
任清鳳知道,很多大家小姐出嫁,家中都會備些隱蔽的方子,李秋華與李秋月同出李家,想必這東西不會太過陌生。
李秋月一聞,當場色變:“這是蛇床子的味道。”這味道,她母親讓她出嫁前聞了一個月,她就是死,都不會忘記的。
任清鳳拍手讚道:“唐夫人果然厲害,這正是蛇床子。”她挑眉,斜睨了一眼面色如雪般的任清水,繼續道:“那唐夫人你在花廳的窗前,可看到一株散發出濃郁香氣的蘭花?”
李秋月猛地站了起來,雙目驟然一陣緊縮:“那是依蘭花!”
“正是依蘭花!”任清鳳面色冷凝:“蛇床子與依蘭花相容,最是燃情,我是回去後,察覺出自個兒的異狀,衝了許久的冷水澡,才將身體中的不適,壓了下去。正好我身邊的丫頭懂些藥理,一直琢磨到剛才,才琢磨出一點頭緒來。”
她想了一下,推斷:“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唐公子是受我所累,這幕後的主使者針對的應該是我,想借唐公子的手,辱了我,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人選就變成了知琴。”
她揉了一下太陽穴,有些不解的語氣:“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要借唐公子的手辱了我,為何還要嫁禍我,誣陷我傷了唐公子的……子孫根?這說不通啊!”
“有什麼說不通的?”李秋月看向李秋華的目光一點一點冰冷下去:“若昕是唐家的獨苗,肩負著傳宗接代的重任,傷了他的子孫根……我夫妻激怒之下,自然會不假思索的除掉你。”
李秋月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的兒子受的是無妄之災,比起李秋華那毫無力度的說法,她更相信任清鳳的說詞,而依蘭花與蛇床子,更讓她心裡的那最後一點狐疑也消失無蹤了——這是李家的絕密配方,傳女不傳兒,在李家女兒出嫁前,家裡的當家夫人都會傳兩貼李家世代相傳的秘方——一帖是助情助孕的秘方,正是依蘭花和蛇床子,而另一貼秘方,則是絕孕者性命的。
這乃是李家絕密配方,每一個出嫁的女兒都要對著祖宗的牌位發誓,除了日後傳給自個兒的女兒,絕不外傳。
李秋月此時再想起任清鳳在花廳那不用尋常的臉色,更是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你也說是你的估計,沒憑沒據的,不過是你的胡言亂語罷了。”李秋華知道,再讓任清鳳扯下去,就會將任清水扯出來,也顧不得去哄李秋月,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將任清鳳這個賤丫頭給解決了。
“相爺,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唯恐天下不亂,處心積慮的,想要將髒水潑到我的身上,她雖然沒指名道姓,可是這話裡話外,還不都指向我?府裡上下,誰不知道她對我不滿,連餿飯剩菜都送到我的面前,現在往我身上潑髒水,也不稀奇!”她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任碧波一眼,見他神情沒有什麼異常,才道:“還請相爺給我做主啊!”
任清鳳忽然走動了起來,她緩緩地走向李秋華,一步一步,走的異常緩慢,每一步似乎都走在人的心上。
李秋華都覺得心肝顫顫,像是一步切下一寸,頭頂上懸著一把利刃,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大夫人,我什麼時候指著你了?”任清鳳答得乾脆:“你這次還真的自作多情了,這事情還真不是你做的。”
見李秋華臉色一鬆,她冷笑道:“不過,你這樣急著往自個兒身上攬,我也理解,你這是母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