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的宮女,撩起珍珠的簾子,就是這簡單的珍珠簾子,同樣保持著德妃娘娘這種低調的奢華,串成簾子的珍珠,每一粒都是如同指頭那麼大,一樣的色澤光華,流光溢彩,這樣的珍珠,一粒算不得什麼,可是這成千上萬串在一起,卻不得不說,就是異常難得了。
任清鳳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步伐輕緩的走了進去,淡淡的幽香傳來,似有如無,是從那琉璃香爐中飄出,任清鳳微微分辨一下,是蘇合香的味道。
蘇合香,要取深山神泉之水,採集清晨第一縷陽光投射下來時,綻放的花瓣,而最關鍵的是,取水之人,採花之人,必然是二八芳華的處子,才能製成這清淡如絲,幽香宜人的蘇合香。
聽著每一道工序極其簡單,可是卻異常的艱難,故而這蘇合香價值奇高不說,還異常難得,是有市無價的好東西。
一炷小小的蘇合香,再度讓任清鳳對德妃娘娘的低調奢華,和濃厚的聖寵微微側目。
任清鳳對薰香沒有太多的興致,即使是有市無價的蘇合香,依舊讓她升起一股淡淡的戒備,深宮內院,許多看似平淡的東西,往往背後都崢嶸危機,誰知道德妃娘娘有沒有在這蘇合香中,添了什麼,微微屏住呼吸,狀似不經意時,正巧落在風口,然後規規矩矩的給德妃娘娘行禮:“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千歲。”
一舉一動,合情合理,挑不出一絲的錯處。
德妃娘娘就不出聲,就任憑任清鳳那麼跪著,任清鳳以為德妃娘娘得了睜眼瞎,那麼大的人在她的面前,她都看不見一般。
她從來就不是太能容忍的人,事不過三,德妃娘娘今日一再相欺,她就是再好的性子,此時也給弄沒有。
也不等德妃娘娘開口,她徑自站起身子,然後在眾人膛目結舌之中,淡淡的轉身,平靜的離去。
“放肆!娘娘沒開口,誰讓你離開的?”那個守門的宮女從驚詫中醒悟過來,一臉是聲色嚴厲。
“據聞德妃娘娘很少見外人,更是賢良淑德,今日再三刁難與我,我與德妃娘娘素未平生,更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根本不用重錘敲,所以我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敗壞德妃娘娘的名聲,再次故弄玄虛。”任清鳳停住腳步,淡淡的說道:“雖然德妃娘娘喜愛清靜,與世無爭,可是深得皇上寵愛,難免會讓些心胸狹隘之人嫉妒,眼紅,設計陷害,也未嘗可知,故而,我覺得這樣的大事,還是稟告皇上知曉為好。”
綿裡藏針,一步不讓,擲地有聲,這等強悍的態度,讓眾宮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們的娘娘雖然時常以靜養為名,守在宮中,可是這麼多年來,憑藉著聖上的寵愛,就是當日皇后在世,也時常避其鋒芒,更別說皇后離世後,雖未得皇上的奉詔,可已經是宮中不言的主子,眼前的這位少女,卻敢這般威脅娘娘,要將此事鬧到魯皇面前。
真不知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蠢的無可救藥了?
眾人的臉色都隱隱發白,此刻就是那看著頗受德妃娘娘喜愛,縱容的守門宮女,也咬著唇,不敢開口了。
宮殿中鴉雀無聲,任清鳳卻依舊是一副淡然無波的神色,根本沒有半點意識到,她已經將魯國最尊貴的女人給狠狠得罪了。
許久之後,才有一道如黃鸝般動聽的聲音響起:“倒是本宮的不是了,不過本宮的確是德妃。”
任清鳳依舊站著,不言不語。
靜了半響,開口之人,依舊是德妃。
“來人,賜座!”
“謝娘娘賜座!”任清鳳這才緩緩的走了回去,落座,然後目光緩緩的看向那慵懶倚在貴妃椅上的德妃。
即使只是這麼簡單而尋常的動作,可是因為做著的人是那樣的美麗,所以顯得異常的嫵媚動人,優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