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來往車輛聲響很大,背後的呼痛聲幾乎微不可查。賀棲川蹙眉,他沿著隧道邊停下了車,將車燈往後轉了一圈。看清後面的情景男人的眼神閃了閃。
“沒事吧?”
聽見熟悉的聲音祝良機抬頭:“摔了一跤,膝蓋好像流血了。”
賀棲川將車燈拿來照了照他的膝蓋,上面有半隻手掌大的擦痕,鮮紅血液和被劃破的皮肉刺眼異常,祝良機這樣暫時不能騎車了。賀棲川蹙眉,他打通了總導演的電話,簡單說明狀況後他從揹包裡找出止血繃帶和急救噴霧。
“你先處理一下,我試試能不能搭到車。”
祝良機應了聲。隧道只能單向行駛,節目組不能回來接他們,能搭到車出去是最好的。賀棲川一手提著車燈一手前傾,他攥攏右拳、大拇指朝上。一路上祝良機看見過不少騎友比這種手勢。
他們運氣不錯,十分鐘左右,一輛越野開啟雙閃燈停了下來,駕駛座的司機是個年輕男人,看見賀棲川他不可置通道:“你真的是……?”
“你好,請問能帶我們出隧道嗎?”賀棲川說:“我朋友受傷了,我們的車就停在隧道外面。”
男人愣了愣,下意識看了一圈周圍,賀棲川微笑道:“沒有攝影機,我們在錄一檔騎行節目,在這裡搭車真的是個意外。”
副駕駛的女人拍了拍他,儘管聽不到這對男女在說什麼,但從女人儘量壓低的驚喜聲音來看他們應該會同意,果然,男人問道:“沒問題,需要幫你們把腳踏車帶走嗎?”
“不用,把車放在隧道邊晚點有人來取。”賀棲川補充:“謝謝,麻煩你們了。”
這對男女是新婚夫妻,自駕遊進藏度蜜月。上車後女人終於忍不住道:“賀哥一會兒能籤個名嗎?”
不等賀棲川回答,女人急忙補充:“不方便不籤也沒關係!喜歡你好多年了,我老公隔著五六米遠問我那個人是不是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太高興了……哈哈。”
“好啊,”賀棲川道:“沒什麼不方便的。”
“良機也在,真的跟做夢一樣,”女人問:“是在拍那個去拉薩的節目嗎?我們出發前還說能不能看見本人,沒想到運氣會這麼好!”
祝良機笑了笑,影帝的粉果然很多啊。賀棲川見他笑示意祝良機把一直壓著的傷口的手拿開,取下紗布時後者疼得吸了口氣。他是真的特別敏感,尤其是將紗布從粘著的、半凝固的血上扯下來時,祝良機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抖。
“消毒也會比較疼,”賀棲川見他這麼怕疼先提醒了一句:“你忍著點。”
祝良機應聲。
賀棲川彎腰替祝良機處理傷口,將汙血清走後他拿棉籤塗開藥膏。偶爾從車後方照來的燈光深深淺淺落在他狹長的眼睛裡,水墨般優雅流暢的臉部線條好看得一塌糊塗。賀棲川的神情很認真,祝良機不禁一直盯著他。
“看我幹什麼?”
“看你好看。”
賀棲川聽罷湊到祝良機耳邊小聲問:“你最近怎麼跟許查一樣說騷話?”
所幸前排坐的男人忙著開車,他的妻子禮貌地沒有再回頭。除了賀棲川沒人看得見祝良機的臉迅速紅了起來。見他不說話,賀棲川故意輕輕按了按祝良機包好的傷口,後者嘶了一聲。
“這麼疼?”賀棲川說:“幫你一下。”
沒等祝良機問清他要做什麼,賀棲川低頭。祝良機的褲子早在剛才摔跤時就被擦破了,膝蓋和小腿裸出大片面板,對方的髮絲掃過祝良機的肌膚,他能感覺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蹭過包裹他傷處的薄紗布。
“我小時候受傷了,我媽媽就會親吻我傷到的地方,她說吻能治癒所有傷痕。”想起遠在大洋彼岸的母親,賀棲川的神色不覺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