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府沒來由地在大白天關上府門,暱稱二喬的丫鬟趕忙回院子將這個敏感訊息說給小姐,這位在江南道名聲堪比北涼徐鳳年的北涼大小姐,如今正躺在榻上,手中拿著一卷《頭場雪》,津津有味的讀著。
徐脂虎聽到了二喬的稟報後,有些心不在焉,她估計自己的弟弟,最多兩三日就會來到盧家,所以對盧家的小動作並不在意。
徐脂虎遠嫁江南這些年算是把這些門閥士子都看透了,大多眼高於頂,靠著祖蔭不思進取,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江南道郡府出去的清流官員,以在京城做言官為例,與北地諫官截然不同,喜歡三天兩頭揪著雞毛蒜皮的小事跟皇帝陛下過不去,不怕廷杖,不怕戴枷示眾,時不時就要鬧出撞柱的死諫,感覺就像是生怕天子不生氣不惱火,恪守正統忠於禮法近乎偏執,無怪乎被許多讀書人說成江南道出身的官員最像臣子。
但江南道也確實出了一小撮相當厲害的角色,通曉權變,手段練達,能夠經世濟民,可這幾位手握權柄的文臣武將,無一不是走出江南道鯉魚跳龍門後,就再不願回來,對於清談玄說也不熱衷,其中就有盧家的家主盧道林。但沒人否認正是這幾位重臣,真正撐起了江南道的繁花似錦。至於如徐脂虎的公公盧玄朗這樣一大批享譽大江南北的所謂名士大儒,格局眼界卻並不高,這些老傢伙也就只會盯著族品的上升下降了,升了,欣喜若狂,降了,如喪考妣,在他們眼中,春秋國戰中為王朝立下汗馬功勞的武夫,只是粗蠻將種而已,將門一說,貶遠多過褒,在江南道這邊,尤其不討喜。
有著秀美臉蛋的小丫鬟二喬一臉的期待的憧憬道。
“小姐,世子殿下什麼時候到咱們陽春城啊?”
寡婦徐脂虎拿手指捏了一下小丫頭的秀美臉蛋,調侃道:“你自己掐指算算,這兩天問了幾次了?十次有沒有?”
小丫頭紅著臉羞澀道:“奴婢是盼望著殿下能給小姐出氣呢,劉黎廷與那悍婦實在太可恨了。”
徐脂虎將手中的《頭場雪》隨意扔在了榻上,直起了身子,伸了一個懶腰,笑道。
“最多也就這幾天了,上次鳳年來信已經到了雄寶郡了!”
被徐脂虎用十兩銀子從路邊買來的小丫頭,頓時笑得眯起了大眼睛,猶如一對月牙兒,一臉嬌蠻的笑道。
“等到世子殿下來了,看盧家這些欺負小姐的人還敢如此囂張嗎,一定要讓他們知曉厲害。”
徐脂虎捂嘴嬌笑,一把摟過了小丫頭的腰身,下巴頂在了二喬的額頭上,寵溺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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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這丫頭會心疼人,這些年你隨著我也是受苦了!”
小丫頭頓時臉色羞紅,一頭扎進了徐脂虎的懷中,二人相依為命在江南道,彼此之間相互依靠,受盡了排擠打壓,徐脂虎還好,畢竟是北涼王徐驍的長女,所以即使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冷嘲熱諷,但是卻也不敢苛待她,但是二喬作為徐脂虎的丫鬟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受盡了白眼和排擠,在盧家可是算是最不受人待見的丫鬟,要不是有徐脂虎護著,怕是很難熬過來,所以小丫頭才會對徐鳳年的到來如此期待。
稍具規模的府邸中門都不會常開,尤其是盧氏這等根深蒂固的當世豪閥,不是隨便來訪一位客人就會開啟中門,別說湖亭郡郡守,便是泱州刺史這類封疆大吏都未必有這個資格和榮幸。可以說中門是一個家族的臉面,盧府藏龍臥虎,算上清客幕僚,養士數百人,所以輕易無人膽敢捋虎鬚。
盧家府門前,棠溪劍仙盧白頡,頭頂純陽巾身穿腳踩布履,一身的儒士裝扮,穿著素潔窮酸,雙手捧著一柄古劍,黑檀劍鞘,裹以南海鮫皮,與一般名劍的劍氣森然不同,此劍棲鞘時並無絲毫寒意。
盧白頡看了一眼被嚇癱了的二管家,再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