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那天祁韞幾乎用了半條命得到的酬勞,一部分被用來修了一間新屋,一部分被祁韞留下,送齊臨去了學堂。
剩下的,齊臨也不知祁韞想用來做什麼。
新屋落成的那天,祁韞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是顧家旁支的一個小姑娘。
同樣死裡逃生的顧楦,被寄養在鄉下許多年。
被祁韞牽著手的小姑娘,穿著粗布的大紅棉襖,雙頰被凍的通紅。
只有眼睛,明媚狡黠,漂亮的和祁韞無一二般。
儘管只有13歲,但這個旁支的小姑娘,不僅容貌肖似顧家主族,連同那份聰慧機敏也像極了祁韞。
顧楦改名祁楦,和他們叄個一起生活了整整兩年。
這兩年裡,他們一起賣過字畫,替別人舞文弄墨,在私塾裡打雜,甚至做過苦力。
兩年後,裴許突然說要舉家遷往京都,渾然不知的齊臨跟著老師哥哥一起來到京都,才明白過來那年被祁韞留下的銀子,就是為了在這時用的。
來京都的一月後,祁楦突然走失,遍尋不得,直到叄年後在換了主人的太尉府出現。
祁韞去了一家茶樓做了賬房先生,靠著微薄的薪酬勉強維持在京都的開支。
也是在那裡,祁韞第一次遇見馮薇央。
然而,這卻成為祁韞這輩子最大的遺恨了。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早在做局之前就已經輸了。
那日剛開春,整個京都都染上了一層新綠,翠華生姿。
馮薇央揹著父親,和她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婢女雀兒,穿著碧色的男子衣裳,去京都最華貴的酒樓,那個不許女眷入內的——問月樓。
問月樓的名字有個美好私密的傳說。
據說高祖皇帝年輕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子,傾心於他,為他建造此樓,並取名問月,為了向月請教他們的情誼。
經過近百年的歲月洗禮,這個傳說的真偽早已不辯。
只有高聳入雲,每到十五,宛如和滿月接軌的問月樓的最高層——梅閭閣,似乎在印襯著它的名字。
問月樓不許女眷入內,經歷百年歲月,它也早已不復當初的雅緻,成為王公貴族飲酒作樂,驕奢度日的地方了。
馮薇央貪戀問月樓的吃食,冒著極大風險來到了這裡。
一進入問月樓,雀兒就被嚇得直髮抖,可憐這個小姑娘,除了司空府的管事,還沒有見過其他男人呢。
馮薇央心裡雖緊張得要死,卻強壯鎮定,坐到臨窗的桌子上,豪氣地將問月樓所有的招牌全點了,引來了不少注目。
這邊馮薇央吃的不亦樂乎,那邊做賬房先生的祁韞卻遇到了麻煩。
一個生的油頭肥耳的貴族子弟,藉口祁韞貪了他的錢財,命跟來的嘍囉將祁韞打的滿臉烏青。
那嘍囉扛起桌子砸向祁韞的頭,哐噹一聲,終於驚動了埋頭苦吃的馮薇央。
她摔下筷子,叄步並做兩步來到事發地,抽出手中的鞭子就甩了過去,原本吵鬧的問月樓頓時安靜了。
“本……本少爺在此好好吃頓飯,你們吵什麼吵!“說著,鞭子便往那貴族子弟身邊的一奴僕身上甩了過去。
馮薇央走上前去,指著那貴族子弟呵道:“油頭肥耳,你那工部的爹是不是特意把你當那醃漬玩意兒在養?”
那工部侍郎的兒子才認出來,眼前這個小祖宗正是昨天剛教訓完他的馮薇央。
礙於司空府權勢太大,他狠狠瞪了眼馮薇央,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掉落在地上的賬本被馮薇央撿起,遞到祁韞的手上。
因為甩鞭子而冒出薄汗的馮薇央,面色格外粉嫩,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