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前,韞哥去了馮嗣悟的墓穴,帶著馮嗣悟和馮薇央回到了京都。
聽說吳珅莨留在西涼軍代替了餘戶。
後來,聽說他戰死了,不過那時已經過了很久了。
馮嗣悟和馮薇央被安葬在一處,下葬的那天,下了大雨,韞哥跪在馮薇央的墓前,暈倒了。
我將他帶回去,他醒來後,和我要喝酒,喝的還是那個差點讓他喪命的桑落酒。
他喝的有點多,眼淚一直流,從書房裡取出馮薇央畫的那幅畫,畫上美人狡黠,仔細看看,還有形似韞哥的一個男子模模糊糊藏在那副畫的角落。
我的心劇烈地疼起來,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馮薇央的那天。
她穿著一身茜紅色的襦裙,自以為別人看不到她,用團扇遮住臉,卻又不停的移開,偷偷看著我和韞哥,眼睛裡全是好奇且興奮的光,像一團明亮的火,燃燒了我們。
韞哥大約喝的太多了,他突然絮絮叨叨起來:“我今天找見她留給我的信了,你說,她離開的時候,恨我嗎?”
他滿臉期盼地看著我,倒像是個孩子。
我從他手裡奪過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呵斥他:“韞哥,你醒醒,你別折磨自己了!”
韞哥被我的話彷彿刺激到了,反駁道:“不,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的那個手令,無論如何,她都會活著。假如她活著,我會彌補她的,我……”
最後他說的含糊不清,我已聽不清了。
那天以後,韞哥再也沒有提過馮薇央,他從幷州接來了馮嗣悟的遺孀和兒子,將她們養在太尉府。
外面關於太尉豢養寡婦和替別人養兒子的傳聞層出不窮,他恍如未聞,我行我素。
那個孩子生的極聰明,韞哥親力親為地教授他,孩子漸漸長大了,韞哥的身體越一天天垮了。
元平7年,韞哥病逝了,我將他葬在了馮薇央的墓旁。
最後我娶了那個寡婦,那個叫做齊良的孩子慢慢長大,終於能獨當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