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蒼茫的海,蔚藍色倒映著雲朵的顏色,天空中飛翔著一大片魚,彩色的魚。海中長出了一匹馬,在浪花中奔騰而來,馬上手持長矛的是哥哥?還是祁韞?分不清,只有虛幻的光影和海空交迭,一閃一閃。
我在沙灘上,隨著浪潮的湧來褪去,也浮浮沉沉,海水侵入我的身體,似乎要窒息,又在轉瞬間盡數離開。
到最後一刻,它們鋪天蓋來地襲來,遠處的馬和人也慢慢變得清晰。
“央央,你醒了。”祁韞的臉在我眼前放大,鼻尖上冒了一層薄汗,亮晶晶的,睫毛掃在臉上,柔柔軟軟。
腦子空白了幾秒後,才發現我們倆赤裸相擁,緊緊貼在一起。
祁韞停下來,滿眼笑意,調笑我:“嗯?央央怎麼了這是。”我抬腿踢了踢他,卻沒什麼力氣,不痛不癢倒像是在調情。
“祁韞,你走開,走開呀!”我明明想怒氣衝衝地喊出來,可出口嗓子不僅有些沙啞,還帶著媚意。
我一把扯來被子想矇住自己,反倒讓我倆貼的更近了。
祁韞抱著我踏入浴桶,肌理分明的身體在水中被折掉,有些錯位,我撥弄著水,漣漪盪漾,漾到了他的身邊,也漾到了我的心裡。
“祁韞,齊臨他怎麼會在你府裡?”問出時我已後悔,到今時今刻,我都不太確信,我在祁韞的心裡,比著齊臨到底有多重。
他又不說話,祁韞這人,總是用這種方式拒絕我的問題。
他越沉默我越心寒,這一瞬我鐵了心,掐住他的手腕,問他:“我知道你和齊臨關係之親密,遠不是同門所能形容,可我呢?祁韞,你把我又放在何種地步?”
他突然起身披上外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忍不住輕輕啜泣,浴桶的水漫過我的鼻子,有一瞬間,彷彿要死去。
我猛地起身,隨手將桌邊的一個瓷器扔了出去,恨恨道:“祁韞,有本事你就一輩子,讓我們倆這樣不清不楚。”
窗外只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自從那日後,我的身體不再似往常睏乏,許是舟車勞頓,水土不服導致的吧,我心想。
我想打聽父親的訊息,可是再也沒有見過祁韞,我之於祁府,就像浮萍。
幾次想出府,都被擋了回來,甚至,當我用那把桃木劍砍向守衛時,他們也巋然不動,任憑我胡亂揮舞。
我氣得又打碎了府裡的物什,連西邊那一大片海棠也被我砍得稀爛。
後知後覺的我才發現,我不僅是浮萍,更是連風都吹不出池塘的那片
就這樣,我不明不白地在祁府待了半個月,每日渾渾噩噩,等到了中秋節,這是唯一能出去的機會了。
“雀兒,我問了下人,這裡是京都的城北,從這裡向西北十里有一家當鋪,老闆是父親的舊識,你去幫我探探父親的訊息。”
雀兒以回家探親的緣由,終於出去了。
天還沒亮她就出發了,可是直到晚上還沒有回來。
我在大堂踱步,焦灼不已,身後“砰”地一聲響,一個人被扔了進來。
“雀兒,你怎麼了?”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大驚失色,衝上去抱起她,她的衣服處處褶皺,心窩那裡還有腳印。
我抬起頭,就看見齊臨冷漠地注視著我,那副神情,頗似同我講“一人做事一人當”時的祁韞。
“齊臨,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叄番五次折辱我,這次還要拿雀兒出氣,你這畜牲!”
他俯下身盯著我,面色不善,語氣生硬:“人,不是我打的。但你這丫鬟欺瞞祁府,還和反賊勾結,若不是我救下,這會兒早就成亡魂了。”
我起身,抽出桃木劍,指著他:“我從前對不起你的,那晚盡數都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