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新妃嗎?”他的話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遙遠又清晰,每一個字都敲打著她的心扉。
他的眼神裡,交織著探索、真誠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彷彿在尋找著能夠穿透她心房的秘密通道。而漫夭,那雙纖細瑩白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又緩緩鬆開,手中的藥瓶彷彿成了她情緒的見證者,靜默無言。她輕笑,那笑裡藏著深秋霜露的涼意與初冬未雪的寂寞:“世事如常,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自然是要為他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九皇子聞言,眉頭緊鎖,誇張地嘆了口氣,彷彿承受了世間最大的委屈:“璃月啊璃月,你這樣說,可真是太傷人了。我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生分了?難道你看不出,我這心裡裝著的,不僅僅是好奇,更是對你深深的關切嗎?”
漫夭終於抬眼,那雙眸子彷彿深邃的夜空,能夠吞噬一切光明與黑暗,她靜靜地注視著九皇子,直到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幾乎要溢於言表。“九殿下,您想聽的是怎樣的答案呢?”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石,擲地有聲。
九皇子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了他那招牌式的灑脫:“呵,倒是我唐突了。是啊,我們之間的過往,早已隨著時光的洪流遠去。你如今是緣籌的依靠,而我,不過是個多管閒事的過客。只願你能幸福,如此,我便足矣。”
話畢,兩人之間彷彿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而那瓶“雲夢仙露”,在月光下更顯得神秘莫測,它不僅僅是一瓶藥,更像是他們之間未了情緣的一個微妙註腳,靜靜地訴說著過往與未來,希望與釋然。九皇子的心海驟然翻湧,她的話語如同冬日湖面下的暗流,平靜中藏著刺骨寒意。他的記憶穿越時空的裂隙,回到了那個雨季,她轉身的一剎那,淚珠輕輕滑落,如同晨曦中最易碎的露珠,瞬間定格在他心間。那淚,不是軟弱,而是驕傲的脊樑在無人處的一次蜷縮,讓他深刻體會到,即便是她這樣的女子,心中也有化不開的哀愁與決絕。
他原以為,她的世界早已被七哥的身影填滿,如同星辰之於夜空,不可或缺。卻未曾料到,她會以一種驚世駭俗的方式,選擇了一條與預期截然不同的道路——與博籌攜手,彷彿是用一把鋒利的劍,斬斷了過去所有的糾纏與幻想,留下一片震驚與不解。
“她,究竟是怎樣的奇女子?”九皇子心中暗自揣摩,每一聲呼吸都彷彿帶著探索的意味。“嫁與博籌,是賭氣?是報復?還是真的找到了比七哥更深的歸宿?”他的思緒如同錯綜複雜的迷宮,找不到出口,只能任由情感在心頭蔓延。
“若真是為了讓七哥後悔,這賭注未免太大;若非如此,七哥的幸福,豈不是真的成了遙不可及的幻影?”九皇子苦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他故作輕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誰說這與你無關?關係深著呢!你若開口,七哥定會為你放棄所有。璃月,我可不想見到孫雅黎成為我的嫂子,父皇雖對她青睞有加,但你的意見,他亦會慎重考慮。”
漫夭輕咬下唇,掌心傳來的微痛提醒著她保持清醒。她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九殿下抬愛了。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你若真不願見孫小姐成為七王妃,何不親自與離王相商?他心若磐石,無人能輕易撼動。至於我,既已成婚,便只心繫夫君,再無他念。”
九皇子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語中的“應該”二字,彷彿找到了破解她心防的鑰匙,笑容愈發燦爛:“璃月,你說的是‘應該’,而非‘願意’或‘不想’。人心複雜,豈能輕易被‘應該’二字束縛?你不願被他人影響,就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我不信!”
她微微側首,避開他灼熱的目光,輕嘆:“信不信,隨你心意。夜深了,我該休息了。九殿下也請早些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