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黑暗中,維諾感到人魚將他眼角的溼潤溫柔吻去,輕輕含住他的唇瓣,舌尖探入唇間撫慰他。
如果他別的動作也能這麼溫柔就好了。
青年被逼出一絲破碎的哭腔,用自己僅剩的理智模糊想到。
“維諾,我是譚遇。”人魚在他耳畔低低吐息,舔著他的耳垂跟他咬耳朵。
身後的石縫射進來一些微光,譚遇能清楚地看到青年被水洗過的黑珍珠似的眼睛,和微微發紅、沾染淚痕的眼尾。
“唔……嗯?”青年細微地顫抖著,在昏暗中茫然地睜著眼睛,含著淚花努力看向他,卻語法理解他語句中的含義。
譚遇勾起一絲縱容的笑意,“沒事,寶貝,我永遠是你的人魚。”
他湊過去,又吻住了青年,將他接下來的哼吟含入口中。
在一片模糊的記憶中,維諾似乎有感到自己被帶出了水面。
身體被放入了更加柔軟的地方,軟軟的、彈彈的,身體一動就會跟著晃動。
身下有乾燥柔軟的布料,被他下意識緊緊攥在指間,在最後的最後,因無法承受更多而崩潰著哭出來時,手中的布料被抽出,有人與他十指相嵌,在他耳邊說愛他。
……
維諾醒了。
但他寧願自己還沒醒。
要是沒醒的話,就不用面對這種像是做了截肢手術,又像是整個人被從中間撬開的尷尬感覺了。那種可怕的入侵感還存留在他體內,甚至有種自己依然在被撐開的錯覺。
哦不對,他本來就被截肢了,兩條腿都是義肢呢。
媽的,怎麼感覺更慘了。
維諾無神地睜眼看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平攤在床上,感覺自己生鏽的腦子在咯吱咯吱的重新運轉。
腰上的胳膊有點沉,他扭頭看了一眼被他枕著一條胳膊,摟著他睡得很安穩的人魚,半晌將目光收回來,重新無神地凝視天窗外的天空。
外面天已經黑了,幾光年之外的星辰散發出來的光,遙遙地傳遞到這裡,透過半扇開啟的天窗,在維諾眼前閃爍著。
他們居然,從白天,搞到了黑夜。
他不想叫醒斯塔利,他只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他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就一路走到了當下的境況。
維諾決定從頭開始捋,從一切的開端開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條人魚……是帝國分配給他做老婆的吧?
他現在很想問問當初那個禿頂的人魚科研院的負責人。
一條要給他當老婆的人魚,把他這個應該當老公的飼養人,給頂得差點裂開。
請問這河狸麼?
你們人魚科研院編寫的《人魚飼養守則》可沒寫到這種情況啊。
雖然他後面也有爽到,抱著人魚不撒手……但是!
說好的人魚老婆,怎麼就變老攻了?!
這就是你說的,你的秘密麼?
譚遇睡了一個大半月以來,難得的好覺。
因為習慣了每晚抱著維諾睡覺,也習慣了青年身上淡淡的氣息和溫和的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