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微光。
銀髮人魚安靜又迅速地撐著身體爬到維諾腳邊,雙臂伸直,挺直脊背,仰起頭看著他。
陽光直射過來,人魚微眯起眼睛看著對面這人,心裡頗不是滋味。
身為一個少將,怎麼三番兩次的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弱唧唧的,他連撲過去都不敢,生怕把這人給撲折了。
維諾抓緊了手中的毛巾,下意識縮了縮腿。
他剛做完手術的腿可禁不起人魚這麼直接趴上來。
這回他的腿不再是之前那樣的廢鐵了,顱內植入的晶片發揮了應有的作用,藏在褲管裡的雙腿如他一瞬間產生的念頭那樣,往後挪了挪。
只是挪完後他就控制不住的微微皺眉,面上有細微的痛苦之色溢位。
股骨頭和義肢的連線處還是讓他疼地抽了口氣。
但斯塔利沒有像維諾擔心的那樣撲到他腿上。
溼乎乎的人魚看到他縮腿後,爬到他輪椅邊就停住了。
似乎察覺到了維諾現在並不太舒服,斯塔利湊近了輪椅上的青年的膝蓋,像是確認什麼似的嗅了嗅,又伸出一根食指小心按了按。
然而金屬腿怎麼可能有觸覺。
期間維諾看著人魚的動作,嘴唇微張,卻始終沒有出聲。
他知道這種時候應該退開、甚至呵斥人魚離自己遠點,保護自己剛做手術的腿才對,畢竟他現在的小身板禁不起比他塊頭還大的人魚造。
但內心又有個莫名其妙的想法讓他固執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斯塔利能感受到他的不舒服麼?他會對自己的不舒服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呢?
地球上很多鏟屎官都會做一件無聊的事——故意扮柔弱或裝死以吸引主子的注意力,看看主子會有什麼反應。
他曾經也這麼對他家喵喵做過,在貓面前吃著吃著飯突然裝作被噎到的樣子,捂著喉嚨痛苦掙扎一番,倒在桌子上閉眼不起,期待著喵喵會著急的奔過來舔他的臉。
然而他明明感覺到了貓過來,貓毛都掃到了他臉上,卻沒聽見貓叫。
他期待又納悶的去看監控影片,發現他家貓大爺在他倒地後,先是被嚇了一跳,扭頭看了他一眼。
過了幾秒後發現鏟屎的還沒起來,屈尊降貴地慢悠悠走過來在他臉上聞了聞,又在他碗裡聞了聞。
最後轉過身,在桌子上象徵性地刨了刨,試圖給他的飯碗埋起來。
維諾當時臉上期待的笑容逐漸凝固。
接著喵喵走了幾步到他臉旁,貓尾巴掃到了他臉上,換了個角度繼續刨桌子。
這次是試圖把他的臉埋起來。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不慌不忙,十分直觀的展現了喵喵的態度:
鏟屎的亂吃屎,已經涼了,意思意思埋了吧。
看著監控影片上貓大爺悠哉離去的身影,維諾心裡滿是辛酸。
他能拿這個大爺怎麼辦呢,還不是繼續把美味的罐罐和貓飯奉上,每天揉揉摸摸少不了。
就很卑微。
所以他想看看斯塔利對他這個一副菜雞狀態、明顯虛得厲害的主人是什麼反應。
人魚摸到了硬邦邦的雙腿,眨了眨眼後,一手撐地,一手拽著維諾的輪椅,爬兩步拽一下,把維諾拖到了不遠處的水床旁邊。
維諾舔了舔唇,一眼不轉地看著斯塔利,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斯塔利想做什麼呢?
銀髮人魚略顯笨拙地把維諾拉到了水床邊,自己呲溜爬上了水床,在晃晃悠悠的床面上,翻起肚子攤開手,面衝維諾,金眸微彎,一邊笑一邊邀請道:
“維諾……”小藥丸快來,給我吸一吸。
“啪”的一下,人魚池頂上的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