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諾想,大概是單身久了,看條醜魚舔手都覺得撩。
就像地球上的光棍鏟屎官對著自家貓貓舔爪的畫面都被撩得心臟亂跳。
他低頭看了眼瓶身,確定拿對了塗抹身體部位的傷藥,繼續擰開藥瓶蓋,看著裡面綠呼呼的平整膏體,小心挖出一塊在指尖,右手伸出往人魚肩膀處移去。
“乖,不怕,爸爸給你上藥啊。”他輕聲哄著,慢慢移手以示自己的無害。銀白色的仿生手靠近人魚,人魚看了一眼金屬手,晃了下魚尾往後挪了挪。
一人一魚間隔著窄窄一道,中間只有一汪漾波的水,但維諾被卡在輪椅上過不去。
這種時候就感覺有兩條廢腿麻煩了,維諾夠不到人魚。
要是他兩腿好著,呵,維諾眯起眼,冷酷地想,他必然要把整條魚拉到岸邊上下其手,給他全身都——抹一遍藥,哪兒容得下他拒絕!
今天我必然要給這條魚上藥!
“來,爸爸,我給您上藥。”冷酷的維諾能屈能伸,笑容不變地換了隻手,換了左手掌心向上伸向人魚,邀請人魚過來。
不就是叫自家寵物爹麼,維諾完全沒有心理負擔,他以前被家裡滿屋拉屎的喵逼得還叫過祖宗。
人魚:“……”這人又開始給他無中生子了。
蒼白細瘦的手掌伸過來,有淡淡的血色在掌心,停在空中幾秒後甚至開始微微顫抖,人魚能感受出這人的虛弱狀態。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人在醫院躺了兩個月,剛起來第一天就撐著這幅消瘦虛弱的身體去接他,還想著給他上藥。他內心輕嗤,明明研究院那幫衣冠楚楚的人魚研究員們都懶得管他身上的傷的,這個網傳孤僻冷淡又陰鬱的人倒是對一條人魚盡心盡力。
不過也剛好,之前疼是疼一些,這些傷倒是能遮住他的面容,讓他不至於被那些研究院的人認出來。
人魚看了一眼青年伸過來的手,心底一動,伸手覆了上去。
然後就被他和青年接觸的那塊面板傳來的澎湃的撫慰感驚到了。先是涓滴水流般透過面板血肉,讓他手上疼到麻木的傷痕開始感覺到輕微的麻癢,然後那股水流變成無處不在的水汽,從青年掌中洶湧冒出,順著手掌衝向體內,將他包圍。
頭皮發麻,後脊一個繃緊後緩緩放鬆,那是精神上產生的恍惚的舒適感,像是愜意的泡在溫涼的水中,讓他想舒服地閉眼放鬆。
雖然知道人類有個說法,說是肢體接觸可以撫慰自己的人魚,但他一直對這一說法嗤之以鼻。因為他之前二十多年和別的人類也有過肢體接觸,從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產生類似的精神撫慰的感覺,他甚至感覺自己被損毀的精神核也在慢慢修復。
人魚覺得他儘快跑走的計劃可以稍微擱置一下。
……
維諾舉手快舉酸了,但他一直堅持著,因為人魚一直在盯著他的手看,似乎是在猶豫。
終於,他的等待沒白費,人魚從水中抬起溼漉的右手,輕輕握了上來,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