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前垂下幾縷髮絲，有一縷恰好搭在鼻樑上，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投下道陰影。
星網上對他的種種揣測與打抱不平維諾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把自己從斯塔利懷裡撕出來，正在給自家人魚做魚飯。
能熟練操控義肢的維諾少將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坐在輪椅上，連鍋臺都夠不到、只能灌營養液度日的半殘少將了。
他在星網超市上買了各種廚房用具和調料，瓶瓶罐罐地擺了一排，放在料理臺貼近牆根的位置，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銀色的金屬右手握刀，左手按著著新鮮郵寄過來、已經處理好魚鱗和內臟的深海旗魚，輕輕按刀，片下一片片淡粉色的肉片，拎起來都能透光。
旗魚足有成年人手臂長，大腿那麼粗，維諾只切了半條魚，片下來的肉片就堆了老高。
維諾把這些花瓣狀擺盤放進盤子裡，盤成大花盤狀，一片疊著一片的邊緣，開花兒似的鋪了三層。
然後加入蔥絲和白酒去腥——是的，煙和酒就算到了星際世界也還是人類的必須品。
魚肉放進蒸鍋裡蒸熟後，原本粉色的魚肉這會兒變成了嫩白色，邊緣打著卷冒著透亮的汁水，散發著自然魚類的清香。
維諾挑去蔥絲、濾掉料酒的汁水，在盤子中間空出來的地方放入幾片預留好的嫩粉色生魚肉，然後拿過兩粒人魚維生素膠囊捏破，把裡面的維生素均勻撒在魚肉上，又捏了提前煮好的咕咕獸蛋的蛋黃，捏碎撒在粉色花蕊上。
這下真的像一盤花了，黃的花蕊，粉的花芯，白的花瓣，看上去格外能引起人的食慾。
他湊過去稍微扇聞了一下，滿鼻的魚肉清香。
維諾滿意地端著分量十足的一盤子肉片準備去投餵人魚，還在盤子裡放了跟勺子，準備教斯塔利先用最簡單的餐具。
回到人魚室抬眼望過去，水床上的人魚雙肘撐在床上，手扒在床沿邊，抬著頭看向他這邊，顯然是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維諾。”斯塔利眼神亮了亮，輕聲叫了下少將的名字。
他現在叫維諾的名字十分熟練，已經沒有拉長的尾音了。
“來啦，不著急哦，蒸魚還有點燙，晾涼再吃。”維諾以為人魚迫不及待的叫他是在等食物，便安撫人魚不要著急。
他微低著頭，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盤子上，自然沒有看見人魚的眼神不是落在散發著香氣的魚肉上，而是他身上。
對人魚來說，青年顯然比食物更值得讓他等待。
青年快走到水床邊時，隨手抓了塊毛巾鋪在床沿，自己先坐在斯塔利旁邊，然後把手中的盤子放在了毛巾上。
人魚等維諾一坐穩，就伸出長臂熟練地摟住了人的腰。
溫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透出來，斯塔利把臉埋在青年的後腰處深深吸了一口。
他現在吸人的動作已經越發純熟自然了。
“哎哎，別亂動，”人魚一動彈，水床搖晃，維諾趕緊扶住晃動的盤子，沒顧上撕開身後抱著他吸的人魚，“別吸了，先來吃飯，我教你用勺子，看看老公給你做的魚飯你喜不喜歡吃？”
維諾之前沒有成功教斯塔利學會叫爸爸，還覺得有些可惜。這會兒改變對自己的定位後，他覺得讓斯塔利學會叫老公也不錯。
人魚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老公”是什麼意思，維諾不知為什麼有點心虛，但還是決定撇掉這種無用的道德感，準備快樂養媳婦。
老公？
人魚吸人的呼吸一頓，在青年看不見的地方，危險地眯起眼睛。
他仰起頭，純澈金眸中深意隱去，只留懵懂的疑惑，“老……？”
“對，是叫老公，”維諾顯然有些開心，淡唇彎起，驚喜地笑彎了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