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個情況。
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抱著石頭等自己的力氣拼不過蟲獸的時候,被蟲子拽進去分食;還有一個就是自斷雙腿,求得一線生機。
很顯然他的力氣不可能拼過一棟房子那麼大的蟲獸。就算他殺蟲無數,但他本質上還是個人類。
在沒有任何武器加持的情況下,想和蟲獸拼力氣簡直就是消化。
但如果選擇自斷雙腿,在這個沒什麼落腳處的懸崖壁上之後要怎麼辦,他也不知道——更何況他還沒有腳了。
但他知道,如果不斷腿,那就是百分之百的等死。
他記得當初醫生以他說過,義肢和他身上髖骨的連結點就在腿根處,那裡有幾條人工信駁接線作為連結大腦和義肢的訊號傳輸神經。
只要切斷那幾條駁接神經,再加上山洞裡蟲獸的拉扯力,這雙假腿應該很容易就被拽掉了。
右側的小臂已經被炸了,徹底動不了了,維諾用右邊的上臂和胸膛死命夾住一塊剛好能被他抱進懷裡的石塊,左手迅速抄起匕首就給自己兩腿根處狠狠各紮了一刀。
他下手極快,為了怕一下切不斷所有的神經,還把匕首插在肉裡左右晃了一下。
溫熱的血液一下順著傷口溢了出去。
維諾的臉一下就白了,他悶哼一聲,額頭頓時佈滿冷汗。被海岸邊的冷風一吹,變成刺骨的寒意直衝他的四肢百骸。
蟲獸聞到血腥味,興奮地用力往回拽他。
他能感受到,有一條腿已經斷了,大腦訊號傳輸過去的指令,機械腿已經完全反饋不了了。
扎第二條腿的時候,維諾手裡的匕首明顯握不穩了,他在初次創口的位置換著地方來回捅了自己三遍。
維諾的呼吸都在顫抖。
血流得洶湧。
熱量迅速流逝,維諾覺得自己像是被掛在寒冬臘月風乾的臘腸,又冷又幹。
下方的蟲獸一個甩頭!終於把兩條帶著模糊血肉的機械腿拽了進去。
山洞中的蟲獸蜂擁而上,拼命爭搶著硬邦邦的機械腿,義肢截面上那點血肉讓它們瘋狂。
王蟲死去,現在這些蟲獸的腦子裡便只剩下進食了。至於入侵者,它們應該已經抓到他了,現在就把入侵者分屍!徹底吃掉!
而山洞外,下方的拉力驟然消失,維諾再也抱不住石頭,他被反方向的作用力帶著彈射了出去。
他伸開手臂,左手無力地在空中抓了一把,指尖觸碰到的只有冰涼溼潤的空氣。
匕首早就在他成功削斷駁接人工神經的時候,掉入了身下漆黑的大海里。
現在輪到他了。
只有半截軀體的青年在空中做了一個拋物線式的自由落體。
維諾被凌冽的海風吹得睜不開眼,微長的黑髮在海風中被吹得凌亂。
他又冷又疼,還很困。
維諾眯起眼睛,在急速下落中,最後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唔,夜空真好看啊……滿天的星辰,還有拖著長尾巴的流星雨。
讓他想起了斯塔利尾巴上的星空。
啊,對了,斯塔利,他的人魚……
對不起,寶貝,他要食言了。
他可能回不去了。
……
一顆石子在落入水中,尚且會在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水波。
而一個人掉落進海中,不過是濺起小小一朵浪花,噗通一下,就被海洋奔騰不息的浪潮消磨了痕跡。
無人見到。>r />
……
石洞中驚心動魄的戰鬥和命懸一線的取捨,無人得知。
只是幾分鐘後,蟲巢下方的洞口外,已經不再有蟲子氣勢洶洶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