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破廟,風雪交加。
不垢和尚怯生生的望著,坐於門檻上的白髮青年。
青年看起來很年輕,一身黑衣,身材欣長挺拔。他容貌俊朗清秀,卻隱約透著一絲淡淡的邪氣。
“他們怎麼了?”
不垢手腳並用,從供案下爬了出來,心有餘悸的望著那幾個倒地的大漢。
青年笑了笑,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死了!”
“都死了!”
不垢和尚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匪夷所思,他望著青年,一臉嚴肅的問道:“是你殺了他們?”
“對,是我!”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佛說世間有五種罪業,殺業最重!施主,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不垢和尚雙手合十,一本正經的說道。
“是嗎,方才他們明明要吃了你!”
青年眉頭輕蹙,淡淡說道。
“阿彌陀佛,他們要吃小僧,是小僧的劫數,自有因果報應!施主你殺了他們,便將因果報應施於己身了。”
不垢和尚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向青年解釋著。
“哦,你說的這些,我卻是不懂的,我只知道有些人該救,有些人該殺!”
青年笑著揮手,衝著不垢和尚丟擲一物。
不垢和尚趕忙伸出雙手,將那東西接在手中,低頭看去,竟是一個仍有些溫熱的饅頭。
“吃吧,看你也餓壞了!”
青年淡淡笑著。
“我還沒有說完呢,我不餓……”
不垢和尚還要繼續給青年講述佛法,肚子卻突然傳來一陣“咕嚕”聲。
他面上一紅,頗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青年見狀,揶揄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不垢小和尚虔誠的懺悔,卻是不自覺的望向了手中的饅頭,那饅頭又白又大,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咕嚕”聲再次響起,青年哈哈一笑,卻是沒有再出言取笑不垢和尚。
不垢和尚懺悔之後,張口狼吞虎嚥,三兩口就將一個雪白的大饅頭,報銷的乾乾淨淨。
“不用急,我這裡還有!”
青年笑意盈盈,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來兩個雪白的饅頭,一併放到了不垢和尚的懷中。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不能再要了!”
不垢和尚連連推辭。
“噢?為什麼!”
青年好奇問道。
“小僧要是吃的太多,施主你就沒有口糧了。”
青年爽朗大笑,又將那兩個饅頭,重新塞到了不垢和尚的手中。
他笑著說道:“不礙事,我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的。”
不垢和尚聽了似懂非懂,將兩個饅頭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才鼓起勇氣問道:“施主,可否告訴小僧您的名諱,日後待到小僧返回寺中,必定為您唸經祈福!”
青年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不必了!佛陀聽了你念的經,只怕一怒之下,會降下神雷劈了你!”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絕不會像施主說的那樣!施主救了小僧,就是小僧的善惡因果,小僧必然要為施主唸經祈福,不然小僧是斷然無法心安的!”
不垢小和尚一臉認真,堅定不移的瞪著青年。
“好了,好了,算是怕了你,我的名字叫噬天!”
青年拍了拍額頭,無奈的笑道。
那一夜,不垢小和尚絮絮叨叨的誦講佛經,青年倒也不嫌厭煩,只是笑意盈盈的安靜傾聽。
破廟外,風雪滿天,破廟內,卻是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