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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飛建一早就在電梯門口等著他們了,大半年不見, 他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高中生的影子,快步走過來的姿勢也有點奇怪, 左腿一跛一跛的,似乎不太靈便, 側臉還掛著一條紅棕色的疤, 微微凸起, 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耳朵上方。
溫降一開始差點沒認出他來,直到注意到他臉上的疤,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身邊的人。
遲越也皺起眉心,他臉上這條疤沒準是那天晚上在酒吧留下的,但他不記得自己打傷過他的左腿,估計又是跟哪邊的混混打架了。
敖飛建剛剛才在電話裡痛哭流涕過一通,這會兒看到他們, 臉色漲紅,加上他們之前的過節,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遲哥, 你來啦……”
“怎麼是婦產科?”遲越只問了這一句, 冷眼看著他,一邊拉住溫降往裡走的腳步,已經有轉身走人的打算。
他把人搞懷孕還想讓他來出墮胎的錢, 那真是瘋的沒邊了, 還在電話裡鬼扯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遲哥, 遲哥……”敖飛建看出他冷硬的態度,“噗通”一聲就慌忙跪下了,拉住他的褲腿,“我真沒騙你……醫生說是宮外孕,好像她肚子裡有什麼東西破了,裡面在流血,從上午就開始疼了……”
“宮——”溫降被這三個字嚇了一跳,下意識提高音量,緊接著又想起這是醫院,趕忙捂住嘴。她雖然沒經歷過這種事,但也聽說過宮外孕很危險,必須要做手術。
遲越的下頜跟著繃緊,剋制地握了握手指,下一秒還是沒忍住,一腳踹在他肚子上:“你他爹的……”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會把人弄出宮外孕?你做這種事不知道戴套?不會戴套乾脆割了餵狗,真比畜生還不如。
但現在當著溫降的面,這種話不合適,遲越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愣是一個字說不出來,氣得又重重踹了他一腳:“自己想死別他爹拉上別人陪葬,賤不賤?”
敖飛建本來就已經慌了神,連捱了他兩腳,也不還手,只是疼得匍匐在地上,混著眼淚鼻涕哽咽道:“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但是求你幫幫她吧,我不想弄出人命來……她爸之前坐過牢,要是知道我把她害死肯定會殺了我的……手術費我肯定想辦法還你,我已經在找工作了,最遲三、不,四、四個月,我肯定還你……”
他這幅樣子很不好看,引得醫院來往的病人和護士都不由側目,溫降看不下去,忍不住問:“你家裡人呢,他們沒錢?”
敖飛建聽到這句,臉上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回答:“我家就我媽一個,她要知道我鬧出人命會瘋的……遲哥,能幫我的只有你了,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以後你讓我怎麼樣都行……”
“敖飛建家屬在嗎?”不遠處的走廊出來一名護士,揚聲道,“病人已經準備上麻醉了,繳費單拿過來了嗎?”
“在在,是我,醫生你再等一下,馬上就好。”敖飛建第一時間答應,撐著一旁的椅子站起來,對面前的兩人投以哀求的眼神。
遲越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後,只問:“裡面那個人是誰?”
他本來就沒義務幫他,今天能來醫院一趟已經仁至義盡,如果裡面的人真是他猜的那個,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見死不救。
“……”敖飛建一聽這話,頓時啞了火,心虛地不敢回答。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過節,更何況遲越對這個溫降……很上心,要是說了就全完了。
遲越光是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垂了垂眼,問:“是那天在酒吧裡跟著你的?”
敖飛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半晌後,低下頭來,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溫降完全聽不懂他們打啞謎似的在說些什麼,就看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