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心情愉快,嘆氣會把人的運氣都嘆出去的,你要是覺得無聊就打打遊戲。”
遲越沒想到她還沒走,剩下半口氣一時哽在胸口,險些被嗆得咳嗽起來,哭笑不得地問:“你這是哪兒聽來的迷信?”
“才不是迷信呢,反正你聽我的,不準嘆氣了。”溫降叮囑得認真。
遲越又好笑又無奈,只得“嗯嗯”地點頭應好。
溫降這才放心,關上門離開。
她一走,病房裡再次變得寂寞,遲越轉頭看了眼她昨晚睡的那張摺疊床,醫院的床位緊張,一會兒就會有護工過來拆走,馬上會變得空蕩。
安靜片刻後,遲越拿過床頭的手機,在購物軟體裡輸入“高中教材”四個字。
裡面彈出好多種版本,十幾個學科,一下子讓人挑花了眼。他平時雖然看過溫降的課本,但沒見過高一高二的,穩妥起見,只好退出開啟瀏覽器,在裡面搜尋“浙江省高考用什麼教材”,最後下單了整整四十本書,地址填的是醫院。
做完這一切,遲越放下手機,望著頭頂的日光燈,下意識想嘆氣,卻又想到溫降的叮囑,生生憋了回去。
……
醫院裡的一整天除了躺著就是躺著,清湯寡水的飯菜又敗人胃口,遲越躺到晚上十點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快羽化成仙了,靠在枕頭上闔著眼睛昏昏欲睡。
下一秒,電話突然響起,一下子把他震醒,眯著眼睛接起來,含糊應著:“嗯?”
“……你睡著了?”溫降剛洗完澡,正在梳理吹乾後的頭髮,分辨出他帶著睡意的嗓音,有些驚訝。
“還沒呢。”遲越聽出是她,轉了個方向,低聲回答。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溫降掀開被子坐進去,一邊問。
“手術都做了多久了,早就不疼了。”遲越回。
“晚餐呢?”溫降例行檢查。
“嗯……吃得挺好的……”遲越的睫毛動了動,總算清醒不少,睜開眼睛。
溫降聽出他的反常,輕一抬眉,反問:“那晚上醫院都有什麼菜?”
“……”對面頓時陷入沉默,絞盡腦汁回憶,“冬、冬瓜?”
“別騙人了,我就知道你沒吃,”溫降隔著電話都感覺到了他的心虛,沒好氣地哼了聲,提醒他,“明天不準再這樣了,我會給你打電話抽查的。”
遲越被她打敗,只得抬手覆上眼睛,低低地拖長音回答:“好——知道了——”
“這還差不多……”他雖然生活習慣差,但答應的事情都會做到,溫降應了聲,準備再說些什麼,卻很快感到詞窮,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可說的了。
其實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這個電話,只是回到家之後總覺得放心不下,想聽聽他的聲音。
這還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家裡空蕩蕩的,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倒是那頭的遲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自顧自哼笑了聲,問她:“特意打電話過來就為了問這個?你現在怎麼對我這麼上心?”
“什麼上……”溫降沒料到他會直挺挺戳穿,語無倫次地眨了眨眼,最後只好紅著臉小聲辯解,“我一直都、對你很上心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