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瘋了,醫生又說什麼這個點骨頭往內折,臟器損傷是免不了的,還不排除氣胸血胸的可能,手術會比較麻煩。她又不懂醫,當時越聽越慌,還以為他真的危在旦夕,連擦眼淚的心思都沒有,就跑去給他交錢,又在手術室外簽完了只有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手術同意書,完全記不清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了。
誰知道說起來可怕,手術兩小時不到就做完了,中途有值班護士看她躲在那兒哭,安慰她除了肋骨骨折之外,剩下的都是皮外傷,就是頭上傷口大了一點,縫了十來針,但也只是看起來可怕,沒有真的把骨頭打破,接下來住院幾周觀察就好,離死還遠著呢。
還開玩笑說倒是他臉上那幾道割傷比較要緊,年紀輕輕長得這麼帥,毀容了可不好,讓她明天叫醫生開兩支祛疤藥膏給他抹。
溫降當時聽完這番話,總算定下心來,止住眼淚,等三點多看他從手術室回到病房,心跳平穩呼吸正常,才沒撐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眼下遲越聽著這番數落,只是很淺地牽起唇角,遞給她一個討饒的笑,想借此矇混過關。加上他剛做完手術,臉色蒼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溫降看他這幅樣子就來氣,輕拍了一下他的被子,道:“還笑,都毀容了,醜死了!”
遲越聞言,緩緩收斂笑容,用那雙略帶倦意的眼睛望著她,視線柔和。
溫降這才心軟了,悶悶地帶著剛從醫院超市買來的保溫杯離開,去給他倒水。
半杯溫水下去後,總算讓人有種活過來的感覺,遲越稍微感受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腿上打著石膏,手臂上纏著繃帶,胸口還扣著固定用的胸帶,簡直綁得跟木乃伊似的,也難怪剛醒來的時候疑心自己已經成植物人了。
溫降正在門口跟護工確認中午的訂餐,他就這樣看了她一會兒,想起來問她:“今天不是星期五嗎,你怎麼還不去上課?”
“上什麼課啊,你都這樣了。”溫降在凳子上坐下,橫他一眼。
遲越的聲音還有些啞,動了動手指,又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在這兒坐著,回去上課吧,讓萬叔來接你。”
“不要,我已經跟邱老師請過假了,你才剛過完手術,萬一有什麼併發症,我得在這兒看著,”溫降說完,看他又張口想要反駁,打斷道,“再說我不是都學得很好了麼,反正去學校也是訂正試卷,我都會了,把你丟在這兒我不放心。”
遲越聽她竟然拿他的話來堵自己,微怔了怔,又彎起嘴角。
“所以昨天他們為什麼打你?要錢你就給他們好了,反正再過一年就要畢業了,敖飛建威風不了多久的,實在不行你不會報警嗎?哪有被打成這樣的,他們十幾個欺負你一個,我現在就報警!”溫降看他一副毫無脾氣的樣子,想起自己原先的話頭,越說越來氣,真準備掏出手機打110。
但遲越垂下眼簾,費勁地抬起手指碰了碰她,搖頭道:“不用……事情都解決了。”
昨天敖飛建擺明了就是來找他的不痛快的,不管給不給錢都免不了要跟他們動手。好在也不是他單方面被打,敖飛建估計跟他半斤八兩,他離開的時候,他還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真理論起來不好說。
再說是他先動的手,當時聽到那樣的話,整個腦袋都白了,抓著酒瓶就敲了上去,後來沒打死他們還得多虧他理智迴歸,要不然現在不是給錢的問題,是燒紙錢的問題。
但這種話他沒辦法告訴溫降,畢竟她還不知道是他先動的手,要是說了之後她問那些人都說什麼了,那麼髒的話,他答不出口。
這頭溫降看他竟然搖頭拒絕,“噌”一下就來了氣,要不是他現在裹成個粽子,真想給他來兩拳,追問:“解決?怎麼解決的?你也打他們了?”
“……”遲越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