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要她打的。
他不想讓自己已經恢復過來的心情再次被毀掉,頓了頓,心平氣和地回答:“不用了阿姨,有溫降陪我一起過年就夠了,我正在做飯呢。”
“喲,你做飯吶,你哪會啊?”李阿姨被他逗樂,重點也被帶跑。
“我真會,午飯就是我做的,溫降還說好吃呢,我一會兒給你把照片發微信裡。”遲越跟她強調。
李阿姨聽出他那股子得意勁,只能“嘖嘖”兩聲,笑話他:“那也是人溫溫教得好,你以前哪會做這些啊……不過也是,你就得多學學,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不行,總不能以後結了婚還只會泡泡麵吧?”
“咳咳……”遲越被她猛地冒出來的“結婚”兩個字嗆到,伸手錘了兩下胸口,轉頭拿起水杯喝水。
李阿姨知道他臉皮薄,聽他不好意思了,只得收起玩笑,回到之前的話題,想了想問他:“阿越,我前幾天聽那個女的跟東家說了什麼,他真停你卡了嗎?”
遲越聞言,臉上的表情也迅速降溫,輕聲應了個“嗯”。
“唉喲,真糊塗啊他……”電話那頭頓時焦心地嘆氣,又回過頭來安慰他,“不過你也彆著急,我聽他應該是聽學校裡的領導提起你這次考試的事了,看你重新提起勁唸書,才想喊你回來吃年夜飯。可你那電話不是打不通麼,他才……”
“用錢威脅我過去?”遲越接上她的欲言又止,語氣很淡。
李阿姨一時語塞,最後只問他:“那你真不來了?”
“嗯。”遲越又應了聲,沒有猶豫。
李阿姨又探頭看了眼身後的光景,告訴他:“他們現在飯桌上一筷子也沒動,就等你過來呢……萬一他生你的氣,一直給你把卡凍著怎麼辦?”
遲越勾起唇角,帶了幾分諷刺,一邊道:“沒事,您不用擔心這個。”
“那你手頭還有錢嗎?”那頭問。
“有,”遲越知道她放心不下的只有這個,放軟了語氣,安慰,“放心吧,我媽給我留的,多著呢。”
“也是,別的不說,就你媽媽那店面啊嫁妝啊,都夠你花十年的了,”李阿姨頓時把心放回肚子,又例行囑咐了他兩句,“那阿姨就給他們回話說你不來了,你好好吃飯好好過年,多吃蔬菜多吃水果,掛電話了啊。”
“好,阿姨您也是。”遲越垂了垂眼。
直到那頭傳來“嘟”聲,他才放下手,再看向料理臺時,有一瞬間茫然,不知道下一步本來應該做什麼。
他剛才在電話裡只把話說了一半,媽媽本來是給他留了錢的,可惜律師太厲害了。
他還記得那年江家跟遲運盛打的那場官司,似乎也是一個冬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當時必須要在場,聽他們掰開揉碎了分割媽媽留下的嫁妝和婚後財產,因為見識過他們在墓前的荒誕戲碼,已經流不出眼淚。
最後兩邊都拿到了滿意的數字,只有他,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本來應該得到什麼。
就這樣成了一筆爛賬。
……
李萍從廚房裡端出那道蒜蓉蒸龍蝦,恰巧填滿了圓桌中心處的空缺,這才後退了兩步,開口:“我問過阿越了,他說已經在家吃過了,就不麻煩了,你們吃好喝好就行。”
話才到一半,鍾安妮的眼皮微動,抱著懷裡的小孩瞄了眼主位上的人的臉色,緘默不語。
她身邊的遲書柔過了年就七歲了,看媽媽不說話,也不敢動筷子,把手放在膝蓋上,在桌下不安地輕蹭。
餐廳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整整十多秒,才聽“啪”一聲脆響,遲運盛震怒地摔了手裡的筷子,臉色鐵青,木筷斷成兩截,滾落到地面上。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嚇得一個激靈,遲書柔愣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