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客廳。
溫降已經趴在茶几上睡著了,長髮披散在肩上,在昏暗的光暈中流淌出淺淺的香檳色。
遲越彎下腰,牽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把她打橫抱起。
溫降感覺到身下騰空,在半夢半醒中軟軟唔了聲,收緊手臂,鼻尖隱約聞到熟悉的味道,轉頭埋進他懷裡仔細嗅了嗅,呢喃:“你抽菸了嗎……”
“嗯。”遲越低應了聲,抱著她開啟房間的門。
溫降輕哼,又無意識地開口:“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抽了呢……”
遲越的動作微頓,沒有開啟房間裡的燈。他這段時間只會在她睡著之後抽菸,不想讓她看到,免得她擔心。
動作輕柔地把她放到床上,他掀開被子給她蓋好,喟嘆道:“接著睡吧,晚安。”
“……晚安。”溫降的聲音帶著幾分含糊,柔軟的糖酥一般。
夜色朦朧地落在她身上,遲越垂眸望著她秀美的輪廓,猶豫片刻後,在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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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選考成績出來時,已經是高考最後的衝刺階段。
高三就業班的人在五月之後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學校,正式進入工作,整個年段的樓層霎時冷清下來,只能在課間遠遠聽著其他年紀的喧譁和笑鬧,班裡的人也都不約而同地變得寡言,幾乎沒人還在課上玩手機。
查成績的那天晚上,院子裡下著小雨,淅淅瀝瀝地洗過重新展開枝葉的木香花。
對於遲越來說,畢竟是隻花了幾個月填鴨式速成的科目,這次的成績其實還算不錯,地理比上次高了整整十五分,和溫降一樣。
但政治和歷史的記憶量實在太大,他沒有兩年上課的積累,純靠死記硬背,最後不得已放棄了幾個分值佔比較小的版塊,當然不可能像穩紮穩打的學生那樣拿90+高分。
幸虧他字寫得好看,改卷老師估計也不忍心給看起來這麼像尖子生的卷面打低分,成績比他當時的估分還要高一些,都超過了七十。
溫降當時看到他的成績,高興得抓緊了他的手臂,興奮道:“太好了,你現在加上英語已經有385分,只要再考215,超過六百就能上一本了!”
遲越在沙發上被她晃來晃去,只是很淡地彎起唇角,對她點點頭應了聲:“嗯。”
眼底的神色很複雜,除了濃重的倦意之外,夾雜著一絲沉甸甸的憂慮。
然後在她察覺到他的興致缺缺之前,主動站起身道:“我去拿蛋糕,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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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的最後半個月,遲越後來回想起來竟然是一片空白。
每天都在機械地重複同樣的幾件事,睡覺,做題,訂正,吃飯,做題……刻板的時間軸像科學實驗裡的電磁打點,長長的紙帶被無線抽象化,最後讓人無法區分昨天、今天和明天。
甚至連學校的食堂都沒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食物吃進嘴裡像沒有味道的漿糊,他的舌頭已經在冰美式的摧殘下徹底麻木,不再品嚐,只是果腹而已。
吃完飯就去抽菸,下午上課之前抽第二支,這樣就不會在一天最睏倦的午後倒下。
他以前抽菸只是因為無聊和追求刺激,想起來就點一根,想不起來就算了。有時候抽完了,直到代購再次給他發訊息之前,甚至可以忘一個多月。
現在卻像是迫不得已,煙可以短效鎮痛和提神,他這兩個月來抽的煙或許比之前兩年抽的還要多。
等到年前買的那兩條煙抽得都差不多了,便等到了六月七日的高考。
考試做了什麼題目、寫了什麼作文他已經毫無印象,唯一記得的是高考當天的早上,他和溫降一起熱了前一晚從家附近的麵包店買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