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是圖,對其師尚且不忠,自不會真心助我。如今我腹背受敵,教主之位遭三友篡奪,兼有寧王黃雀在後,只有奪得《藥鼎遺篇》方存一線轉機,可遺篇偏又落入了殺父仇人之手。蘭舟,我也想過拋下一切與你就此隱去,誰知造化弄人,爹爹未及同我相認便逢毒手,我必要替他報仇;孃親將她半生心血交託於我,我亦不能撇棄無為宮於不顧。你又何嘗不是一心欲替師父、師兄復仇?要你此時放下江湖上諸般恩怨,想來也是不能。唉,塵世擾攘、眾生皆苦,不知咱們幾時才能過上一天安生日子?”言畢一聲嘆息,忍不住抬手輕撫景蘭舟臉頰。
景蘭舟見她月色之下神情悽苦,心中大為憐惜,再說不出責備之語,只將她伸出的右手輕輕握住。冼清讓臉上一紅,低頭默默將手抽回。景蘭舟沉寂片刻,道:“姑娘眼下並非孤立無援,教中尚有眾多舊部對你忠心耿耿,我們大家也都站在你這邊。何況你是文師哥的女兒,真到情勢危急之時,家師也必出面主持大局,你實在不必擔心。沈泉狡詐無義,你千萬別要與狐謀皮。”
冼清讓笑道:“思過先生一世威名,怎好教他插手這些邪魔外道之事?”景蘭舟搖頭道:“不會的,師父當日與你一見如故,若知你是文師兄的女兒,心中定然歡喜。”冼清讓嘆道:“但願如此。蘭舟,三友同木川雖皆是武功高絕的大敵,但令我心中真正憂懼的,還屬另外一人。”景蘭舟微微一怔,隨即省悟道:“不錯,你擔心的是祝酋的師父念阿上人。”冼清讓點頭道:“祝酋的武功智計已不在你我之下,他師父三招殺死顏驥,只怕功力堪與尊師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