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涸澤神功(1 / 2)

她正自呆呆出神之際,顧東關一套太祖長拳已然練完,翻手收式道:“獻醜了,不知宮主於老夫這路拳法可有指教?”冼清讓微微一怔,回過神道:“晚輩方才想起一事,不覺恍惚走神,請老前輩恕罪。”顧東關道:“哦?不知宮主所思何事?”

冼清讓略一遲疑,道:“晚輩適才想起我一位師父的教誨,似乎與前輩演練的這套拳路暗合。”顧東關撫須道:“尊師莫非便是那位精通老夫各路武功的高手麼?”冼清讓道:“正是,但我答應師父決不向外人吐露半分有關他的事情,還望老前輩見諒。”顧東關頷首道:“千金一諾,那又有甚麼不對?即令宮主願和老夫談論尊師之事,怕也未必講得出甚麼來。”冼清讓聞言茫然若失,暗道:“不錯,師父除了教我武功,從不言及別事,我對他實是一無所知。”

顧東關見她神色有異,岔開話題道:“我這路拳法究竟如何同尊師訓誨相合,宮主不妨試言。”冼清讓沉吟道:“師父曾問我全力出招時能否不含內勁,即便打在孩童身上也不使之負傷,我自問無法辦到。但我方才眼見前輩練拳,出招亦不見放緩,如何能夠不激起半點風聲?不知前輩適才若是發拳擊在我身,晚輩可會受傷?”

顧東關點了點頭,道:“尊師能有此一問,可見確是武學大宗師的眼界。老夫方才試演這太祖長拳之時,周身經脈真氣逆行,與擊出的拳風互為抵消,是以出招才無半點聲息,打在人身上也只如清風拂過,全然無害。”冼清讓聞言一驚,道:“真氣逆行乃練功走火入魔之兆,往往使人轉眼間心脈閉絕而亡,實是生死大忌,前輩如何……如何能夠做到?”

顧東關笑道:“順行逆行,不過都是運功的法門而已。敢問宮主,兩個人動手比拼內功,那是在比甚麼?”冼清讓一怔道:“既是比試內功修為,自是看內力孰高孰低了。你若內力遠不及人家,打上對方十拳也只如撓癢,人家打你一下,你便受不了了,自然有敗無勝。”顧東關道:“不錯,若要以內力壓過對方,總須勁力傾吐,與之針鋒相對方可取勝。但我如臨敵之際真氣逆轉、內力倒流,宮主以為如何?”

冼清讓搖頭道:“晚輩既無此能耐,自說不出甚麼道理來。但我想內力倒轉、不放反收,如此一來傷不得對方分毫,交手對敵之時,又有甚麼用處?”顧東關道:“日中則昃、月滿則虧,天地自有盈虛之理。又如潮起潮落,但凡精於水性之人,皆知漲潮時固雖風起水湧,但浪頭再大,也不過是把你推向岸邊;退潮時看似風平浪靜,水下卻是暗流湧動,稍有不慎便被捲入湖海深處,其實兇險之極。”冼清讓皺眉道:“晚輩愚鈍,未明前輩話中深理。”

顧東關道:“宮主可知兩股勁力若是互為衝抵,縱有高低輸贏之分,總免不得有幾分兩敗俱傷。一個人徒手毆擊岩石硬鐵,就算武功再高,也不過是自毀其身;宮主倘一巴掌招呼在別人臉上,臉固然是打腫了,可對方如若麵皮太厚,你手掌卻也難免疼痛。”冼清讓嫣然一笑,暗道:“思過先生講話倒也有趣。”

顧東關接著道:“但我如交手時不與敵人硬接硬拼,而是以退為進、以屈求伸,對方所發勁力便難傷及於我,無論他武功再怎麼強橫霸道,也不過是徒耗氣力,這便是武學中以虛擊實的道理。”冼清讓若有所思,點頭道:“這便是老子《道德經》中‘堅強處下,柔弱處上’之理了。”顧東關喜道:“宮主果然天資聰穎,一點即通。”

冼清讓稍一沉吟,道:“雖則按前輩所闡之理,借真氣逆運之法以柔制剛,確不失為應付剛猛武功的好法子,但一味只捱打不還手,如何能夠取勝?”顧東關道:“能以之化解敵人的攻勢,那不過是初窺門徑而已。宮主當日用游魚功打傷丐幫陳舵主,這一身物轉星移的借力功夫,實則於此道早有小成。”

冼清讓聞言心中一震,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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