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峻節五老(1 / 2)

駱玉書聞言不禁為之語塞。原來無為宮在武林中素有邪派之名,一來因白蓮教自明朝開國起便被定為邪魔外道,無為宮作為白蓮支脈,自然難脫其咎;二來亦因該教實在太過神秘,門下信徒雖遍佈四海,卻始終無人知其首腦骨幹皆為何等人物,故而近年來只要江湖上出了甚麼詭秘難測、無頭無緒之事,眾人往往第一個便會想到無為宮身上,至於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他們所為,卻從未有過確鑿的證據,也往往無人深究到底。駱玉書身為朝廷武官,向來視擒拿賊黨為天經地義之事,此刻羅琨當面問起他無為教有何劣跡,一時倒也無可置答。他沉思片刻,嘆道:“大哥教中之人出沒無常,小弟確無甚麼切實把柄在手,不過這趟無為宮命大哥護送樹海納賄王振,這當中難道會有甚麼善心良意?”

羅琨嘆道:“這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晚些時候見到宮主定要當面問個明白。其實老宮主是道門中人,本教同源出釋家的白蓮教原無太大幹系,但白蓮教建宗數百年,根蒂滋蔓,世間愚夫俗子皆以我教為白蓮一支而紛紛投附,無為宮在短短數年間得以興旺壯大,於這其中的分別卻也不甚在意了。這些年教內魚龍混雜,若真有人想借本教的名頭行奸邪之事,玷辱已故老宮主的清譽,我羅某卻是第一個不答應。”頓了一頓,接著道:“本教自宮主以下尚有五位護教長老,皆是昔日老宮主的得力親信。現任宮主年紀尚輕,老宮主去世之時,遺命五名長老勉力輔佐少宮主,行昭德塞違、矯失匡正之職。”駱玉書道:“以桐柏二仙的年紀武功,想是必在五老之列了。”羅琨點頭道:“不錯,挺翠峰桐柏二仙、飛花巖歲寒三友,是為本教峻節五老。”

顧青芷奇道:“歲寒三友?”羅琨道:“正是,此三老分別喚作陳鬱松、李竹良、梅潛,於名姓中各取一字,合稱歲寒三友。三人原住在東山玉皇峰,玉皇峰北崖有巨巖,每年春殘時分皆有落花飄零巖前,絢爛粲麗,不可名狀,飛花巖由此得名。峻節五老皆是武功高強、智計深沉之輩,本來有他們坐鎮,必可將我教發揚光大;不料兩年前歲寒三友中的松竹二老對老宮主將教主之位傳給少宮主大為不滿,說她年少歷淺、難堪大任,暗中籌劃逼迫少宮主退位。幸虧桐柏二仙對宮主忠心耿耿,松竹二老圖謀未逞,一怒之下怫然而去,音耗全無。梅老雖未參與二老叛行,但歲寒三友只剩他孤身一人,便也意興闌珊,從此四方雲遊,不大過問教中事務。桐柏二仙向來是少宮主的左膀右臂,但近年來十二妙使風頭漸盛,二人也受了不少排擠,平時多在外操持教務,今日忽齊聚太白頂總壇,必是有甚麼緊要之事。”

顧青芷笑道:“這少宮主靠著桐柏二仙才坐穩教主的位子,如今卻擢新黜舊、過橋抽板,可不怎麼地道。”駱玉書道:“松筠道人既是老宮主的故友,他雖非教中之人,想必在無為宮地位亦自尊崇。”羅琨點頭道:“賢弟所言不差,不過這當中又有一個關節,松竹二老原是道長的師弟。”駱玉書奇道:“哦?有這等事?”

羅琨道:“不過道長同這兩位師弟素來不睦,當年二老逼宮之時,道長亦曾出面力保少宮主,這一來師兄弟間嫌隙更深,以致數度大打出手。二老武功不及道長,次次都佔不了甚麼便宜,有一回竹老更被打得重傷吐血。”駱玉書搖頭嘆道:“師門相殘,何其不幸。”羅琨道:“其實道長為人忍讓,幾番出手都是被逼無奈。後來松竹二老遠走高飛,道長才給自己起了現在的法名,按愚兄的推想,這裡頭多少有些綈袍之義。”

顧青芷撅嘴道:“這老道哪有這般好心?”駱玉書笑道:“芷妹,你這便有所成見了,道長恢廓磊落,確是難得一見的豪傑高人。唔,原來道長早先無此法號,卻不知是以何名謂在江湖上行走?”

羅琨道:“說來慚愧,愚兄連道長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只聽說是道宗中大有身分之人。他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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