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得已相負宮主,但我畢竟自小看著對方長大,她又是……又是唐宮主的義女,人心肉長,終有幾分故舊之情。冼宮主少年得志、清傲不群,老夫此前從未見她對人如你這般親近,少俠勿要辜負宮主一片心意。”景蘭舟道:“在下亦極知冼宮主厚意,只是晚輩顧影慚形,難配佳人。”梅潛笑道:“鸞交鳳儔,何言不配?”頓了一頓,又道:“算來蘇樓主他們差不多該到開封了,只盼駱二小姐逢凶化吉,也不枉我這表侄一番奔波。林嶽泰這老兒今次重出江湖,待此間大事了畢,倒該同他見上一見。”忽朝景蘭舟一拱手道:“梅某尚有要事在身,今日暫且別過,少俠一路保重。相救之恩,後必為報。”
景蘭舟仍是放心不下,道:“祝酋極富心計,他既知前輩身負重傷,多半仍守在附近,不如景某送長老到雷堂主那兒暫避一陣,待養好了傷再走。”梅潛擺手道:“多謝少俠好意,梅某自己小心些便是,就不去攪擾虎臣了。”徑自出廟而去。
景蘭舟心道:“梅長老傲骨嶙嶙,膽色非常人可比。”信步踱出古廟,但見黑雲遮月、寒鴉啼夜,四下一片清冷蕭寂,想起冼清讓先前決然而去,不免心中惆悵,當即獨身返回客棧歇了一晚。
次日一早他結清了房錢,正要起身上路,聞見客店所販老酒甚是香醇,不覺腹中酒蟲作怪,又花費數十文將隨身酒壺打滿。他將酒壺放回鞍袋時忽覺觸手滑膩,探手扯出一瞧,卻是一條玉白色的絲帕,帕上繡了兩朵並蒂白蓮,碧葉中襯托著素瓣金蕊,望之清雅絕俗、秀逸無雙。